遼陽府不遠處的遼州城外,大量的的契丹人和漢人正在向西行進,這是一次規模宏大的遷徙,遼州乃是東京道距離上京道最近的州府,而契丹此舉是在轉移大量的百姓。
與此同時契丹的大軍已經出現在了道路的盡頭,他們聳立在廣袤的草原上如同一群雕像,又如同即將慷慨而歌的勇士。
相對大宋來說,東京道一戰是契丹在國境之內對大宋的第一戰,這一戰對於現在的契丹朝堂尤為重要。蕭捷戰敗的消息是捂不住的,最終還是被參與西北之戰的士兵給泄漏了出去。
但並未對契丹大軍造成多大的影響,士氣也並未消沉下去,雖然契丹還是有一種恐宋的情緒存在,但在契丹人的心中,戰勝恐懼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常態。
草原民族有自己獨特的信仰,也有著不用於農耕民族的價值觀,在契丹人心中,越是恐懼的東西越要戰勝,而不是如同大宋一般的漢家王朝似得,除非國力強大之後才會去戰勝這種恐懼。
所以契丹人的鬥誌並未受到影響,反而不斷的強大,戰鬥的欲望也在不斷的增長,則就是他們賴以生存的信條。
十萬契丹鐵騎,鋪滿了整個草原,如同他們的祖先一樣,在同一片天空下等待出征的號角,他們依舊相信沒人能抵擋得住他們的鐵騎,這一點從未懷疑過。
無論是契丹人還是漢人,在看到這支軍隊後露出了尊敬的眼神,即便是明知身死也要逆流而上,慷慨而行,這種勇氣便是值得尊敬與歌頌的。
蕭捷是抱著逼死決心前來的,他的名字中就帶有勝利的意為,若是不能戰勝宋軍,他心中的憋屈永遠無法得到宣泄,永遠都會在宋軍麵前有低人一等的感覺。
“將軍,此戰無需擊退宋人,而是大軍的前哨之戰,隻需獲得小勝穩住陣腳便可,待樞密使率軍來援助,即可驅逐外敵!”
身為漢官的行軍司馬鍾思達在蕭捷邊上小聲的提醒,他知道這個蕭家後輩有著自己的驕傲,但那急迫的求勝之心卻會成為大軍的羈絆。
蕭捷並未生氣,而是轉頭望向鍾思達,聲音中帶著驕傲的高音:“你知道為何我契丹男兒越戰越勇,為何不懼強敵,幾百年敗於漢家男兒依舊能砥礪前行嗎?”
麵對鍾思達的無言,蕭捷大聲吼道:“因為我契丹男兒從不懼怕強者,從來不知道什麼叫退縮!否則我等的祖先早已被草原上的豺狼吃的一幹二淨,早已被猛獸逼得無處可逃,更不可能有後來的大遼,大契丹!”
蕭捷的話激勵前軍,十萬大軍雖寂靜無聲,但卻有著別樣的穩重和威儀。
一個民族的自信強大與否雖和後天也有關係,但卻是這個民族形成之時便已經確定下來的,流淌在這個民族的骨血之中代代延續不曾泯滅,一旦這種精神消失,這個民族便也會跟著消失了。
和契丹一樣,華夏漢室的骨血之中也流淌著強大的民族自信,中原王朝的至高無上從千年之前便已經確定。
契丹大軍開始了前進,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直趨遼陽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蕭捷被楊懷玉在伊州城外內外夾擊之下險些全軍覆沒,但這一次他要抓住機會,以同樣的手段對付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