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夷簡坐上了馬車,馬車在大相國寺的後院稍稍逛了一會才離開,相比白雲寺,坐落在朱雀大街不遠處的大相國寺可是風景秀麗之地,時常有官宦人家香車寶馬的來到這裏觀賞風景。
這對於大相國寺這般迎天下四方香客的寺廟來說再正常不過。
大相國寺的後門很大,甚至可以說寬敞的過分,經常有三五成群的馬車共同進出,為了方便香客前來,後門的門檻是可以隨時拆卸的。
今日是朝廷的休沐之日,也是大宋百姓的休沐日,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朝廷的休沐和百姓的休沐聯係在了一起。
百姓們無論貧富都以朝廷的作息為準,當然,為了多賺錢,不少人依舊選擇每日勞作,但終究是讓人有了理所當然鬆一口氣的時候。
而沒到休沐日,大相國寺的遊人總是最多的,不是前來上香的人多,而是前來賞遊的人多。
來的人越多越好,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隻要來到大相國寺,就算是為佛門“捧場”賢覺甚至要求寺廟中的所有僧侶以禮待客。
呂夷簡的馬車混在一般的車馬中離開,此時的他哪有什麼心思欣賞四周的美景?他沒想到賢覺和尚居然早已料到眼下之事,早已把聲討彌勒教的文章寫好。
坐在馬車中的呂夷簡通讀全文之後不得不感歎賢覺的文章:“這般的人物若是棄道從文,怕也是前途無量啊!”
文章的內容不多,但十來句話便把彌勒教的惡,和佛門的無辜凸顯的淋漓盡致,活生生的讓人覺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在你麵前訴苦,你還不反感。
通篇讀下來,呂夷簡若不是知道幕後之事,都要為佛門受到彌勒教的牽連而喊一句冤枉,雖然覺得賢覺虛偽,但不得不說這文章一旦出現在雜報上,必會轟動一時,隻要讓人在朝中運作起來,也必會為佛門洗脫嫌疑。
此時的呂夷簡忍不住讚歎賢覺的好手段,西城白雲寺的產業是一塊燙手的烙鐵,但同樣也是佛門洗脫嫌疑的最佳途徑。
隻要能承認白雲寺的產業和彌勒教無關,便能證明大相國寺和彌勒教無關,是被彌勒教欺騙的。
如此不光使得白雲寺的產業成為幹淨的東西,也變相承認了大相國寺是“幹淨”的,那些把彌勒教和佛門牽扯在一起的文章自然不攻自破。
賢覺早就應該把這片文章發出去,但卻不能用他自己的手,否則多少讓人懷疑他是故意在切割和彌勒教之間的關係。
所以眼下最大的收益之人不是東城豪門,相反而是他賢覺和整個佛門,呂夷簡不由得苦笑,雙方之間互相利用,最後也隻能堪堪洗脫嫌疑罷了。
隻不過這嫌疑是尋常人眼中的嫌疑,而不是官家眼中的嫌疑,畢竟在官家眼中,無論是佛門還是東城豪門都沒有嫌疑,而已經是罪不容赦。
呂夷簡不知道為何官家還不動手,在他看來官家手中掌握的力量足以毀滅東城豪門千百次。
這還是呂夷簡不了解趙禎,否則就不會在這裏平白的猜測而是應該以最快的速度遠離東城的利益集團。
利益和資本這麼可能和別人歃血為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