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隨將討河湟,頭白時清返故鄉。十萬漢軍零落盡.,獨吹邊曲向殘陽。”
瑪兒敢的城牆上,趙禎正用千裏鏡觀察噶日噠措所部的動向,而邊上傳來蔡伯俙頗為唏噓的吟詩之聲。
蔡伯俙這段時間老是有意無意的對趙禎暗示該離開了,但趙禎一律充耳不聞。
著戰事的不斷發展,前線的消息已經能夠穿過瑪兒敢城外噶日噠措的守軍傳遞到城中。
前線的戰事非常順利,王韶在獲得委積軍的支持後,立刻從紮葛爾發兵匹播城,他率領的永安軍和神衛軍已經在紮葛爾休息的足夠了。
而委積軍在被收編之後,更是爆發出驚人的戰意,無論是戰功的劃分還是後勤的補給都已經完成,剩下的一切都被王韶推遲到了拿下匹播城之後。
隻要大軍拿下匹播城,和北路楊懷玉的三十萬大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那吐蕃的戰局便基本上敲定。
眼下的重中之重便是匹播城,而戰報也到了趙禎手中,蔡伯俙和三才都瞧見了這份戰報,一切都在按照官家之前謀劃的在進行。
但越是如此,蔡伯俙和三才兩人便越是心驚膽戰,他們知道趙禎的分析,角廝羅很可能在邏些城被圍之後,向瑪兒敢瘋狂的發動進攻。
隻有這樣才能給吐蕃爭取一線生機,大宋的帝王若是在戰場上被敵人所擒,後果不堪設想,角廝羅必然會以趙禎的性命為要挾,而朝廷必然會投鼠忌器,答應角廝羅的任何條件。
蔡伯俙和三才兩人不光是為了趙禎的安危著想,更是為了大宋在吐蕃取得的戰果著想,大宋的皇帝絕不能再次被擒。
之前的那一次是在契丹人的大營中,三才現在回想起來還是遍體生寒,誰知道契丹人的女皇居然沒有對官家下手,甚至放了官家。
但眼下不同,角廝羅對大宋可以說是恨之入骨,一旦官家落入角廝羅的手中,身死事小,受辱事大!
以原本和蔡伯俙稍有間隙的三才這一次堅定的站在了蔡伯俙一邊。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從四川路調兵,雖然距離遠,大軍不知何時抵達,但依照前線大軍攻伐的速度,應該還能來得及。
“官家,要麼調兵,要麼突圍,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了!眼下吐蕃人還未在瑪兒敢增兵,城中五千神衛軍精銳,再加上死騎必定能將殺出去!”
趙禎擺了擺手,望向蔡伯俙道:“你這詩引用的有問題,張喬描述的是河湟舊卒,寫的是老兵回鄉後戰友無幾,境遇悲慘。以此諷刺舊唐的兵役之製!如今我大宋可不是舊唐,兵甲雄壯,火器天威!誰敢觸及鋒芒?!”
蔡伯俙還打算說什麼,趙禎抬手一指道:“瑪兒敢的五百多門臼炮是作甚的?朕說過要死守瑪兒敢待援,這是朕給角廝羅的大餌!若是他上鉤,邏些城指日可破!”
趙禎的話讓蔡伯俙和三才無言以對,若是角廝羅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瑪兒敢,那邏些城必然危險,南北兩路四十萬大軍夾擊邏些城,單單是王韶手中的火炮就能把邏些城夷為平地。
趙禎看著三才和蔡伯俙道:“你們看看城外,吐蕃人的數萬大軍能否對這座瑪兒敢城造成威脅?即便是再度增兵數萬,朕也不擔心瑪兒敢的安危,數百們臼炮,一次輪射便能覆蓋數裏之地,吐蕃來了用什麼來攻城?!城中儲備之多,糧食彈藥之充足,何懼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