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三才不屑的瞥了薇拉一眼,“你這外種就不該服侍官家起居,要不是官家疼你,你連看一眼這大裘冕的資格也沒有!”說歸說,但三才還是教她如何係好玄衣內的係帶。
即使被罵薇拉依然是笑眯眯的聽著,學著,她才不在乎三才罵她,這個胖胖的管家要是真不喜歡自己,早就把自己攆出去了,怎麼會在這裏讓自己接觸最華美尊貴的服飾?
看著她傻笑的樣子,三才無奈的歎了口氣:“官家咱以後能不能不招這些東西了,這外族外種的在禁中朝臣們可少不了說閑話。”
“讓他們說去,不過是個外族女子,他們除了說說還能怎樣?”
趙禎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他最不在乎的就是大臣們的輿論,開玩笑,整個大宋的民心都是向著自己的,以後更是要利用百姓對付世家大族,怕球呢?
當一頂前後各掛十二根珠子的冕旒戴在趙禎頭上的時候,這場折磨終於結束了。
剛剛還說睡覺的王語嫣呆呆的看著趙禎,這身大裘冕穿在他的身上威嚴端莊,年輕的俊臉在冕旒下忽隱忽現,以黑色為主的大裘冕無時無刻的透露出無上的肅穆,使得他整個人的氣質為之一變。
趙禎站起在看到銅鏡中的自己嚇了一跳,這身衣服還真是自帶光環啊!伸手準備撩起眼前的珠簾,三才大驚失色的抓住他的袖口,“官家,可不敢隨意撩簾蔽明,這是大失禮!到了大慶殿更是如此,皇者視物不可察察為明!”
趙禎苦笑:“這是什麼謬論?你的意思是說,身為皇帝的人,必須洞察大體而能包容細小的瑕疵?”
王語嫣開口道:“這可不是三才的意思,而是周禮中所說,蔽明是為了讓你能看到大體而忽視不重要的小節,身為帝王不就應該這樣嗎?您今日登基為帝帶上蔽明就是注重大體忽視小的瑕疵體現官家你的包容。”
趙禎聽了連連點頭,沒想到王語嫣居然對禮法了解的這麼透徹,看了看一旁小雞啄米的三才氣不打一處來:“你這貨還堂堂東宮管事,這點小事都沒人家語嫣清楚!”
三才諂笑連連:“奴婢這種閹貨怎麼能與王家小娘子相比……嘿嘿,官家明察秋毫應該早就知道了!”
這馬屁拍的太假,趙禎隨手用笏板拍了他一下,“還有別的東西要穿嗎?”
三才趕緊搖頭:“穿的衣服就沒了,還有就是入大慶殿等待,您已經在先帝駕崩後接了遺詔,登基的時便沒了三辭三讓,由相公宣讀再次宣讀遺詔即可,鼓樂齊鳴之時便可坐上禦座登基繼位。之後先景靈宮,謂之“朝獻”;次太廟,謂之“朝饗”;末乃有事於南郊。”
見趙禎的模樣,三才又小心的提醒道:“晚上還要賜宴群臣……”
趙禎點了點頭,“這些我都知曉,百姓呢?我什麼時候給百姓看?”
三才被他的話驚得舌頭打結,“官家還要給百姓看?這種大禮如何能有百姓攙和?”
“難道朕在去景靈宮和太廟的路上百姓也不得見?!”
麵對趙禎的疑問,三才苦笑著說道:“以前是能觀看的,可兩府大臣剛剛送來文書,說此次官家登基未免叛逆餘孽破壞,宮中的禦前班直先一步黃土墊道淨水潑街,驅趕百姓……”
“誰簽署的文書?為何朕沒有看到!”趙禎怒發衝冠,係著冕旒的小臉憋得通紅。
三才幹著嗓子回答:“這是兩府公文,隻需下達給有司辦理即可,沒有送到東宮來,這還是彭七收到告訴奴婢的呢!”
“下旨傳令殿前司諸班直,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準調動,違令者斬!”趙禎憤怒的捏著拳頭,白皙的手掌上留下數道印記。
大宋皇帝唯一牢牢抓在手中的就是兵權,殿前司、侍衛親軍馬軍司、侍衛親軍步軍司合稱殿前三衙,主掌的便是全國上下所有的禁軍,而各衙的指揮使都是受官家虎符節製。也就是說沒有皇帝的命令誰也不能隨意調動,即使是樞密院要調兵也要到自己麵前畫旨才能調動。
現在兩府的公文居然敢調動殿前司的諸班直,這簡直是趙禎不能容忍的事情,他們少了一個最為關鍵的步驟就是把奏疏送到自己這裏加蓋皇帝神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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