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中的先知,讓他每每看到大宋的繁榮和盛況空前後便更加難受,仿佛一雙大手肆意的揉捏著他的心髒,讓他疼的哭不出,叫不了……
原本站在垂拱殿中的寇準和王曾兩人已經被官家身上陰寒而又憤怒的氣息驚得目瞪口呆,是什麼事情讓官家如此暴怒?
此時的兩人仿佛看到一隻翱翔九天的真龍在悲傷絕望的嘶鳴。
三才提心吊膽的走近趙禎小聲道:“官家,兩位相公到了。”
趙禎仰起頭恢複之前的高貴,也順便讓眼中的濕潤流回去。
“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三才猶豫的慢慢退走,臨走的時候順手指揮小黃門把垂拱殿的大門關上,讓四周的黃門和帶禦器械遠遠的走開。
“這時候誰來都給我擋住,絕不能打擾官家和兩位相公的對奏,要是有不開眼的闖進去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記住了沒有?!”
幾個小黃門連連點頭他們知道這是三才的保護,而帶禦器械則是一言不發的站在台階下緊緊的盯著宮門。
“大官您去哪?”
“我去哪也是你能問的?”
三才回頭就給了問話的小黃門一個暴栗,他現在隻能求助那位一心撲在碧雅軒的公主殿下了。
官家自從看了輿圖整個人都變了,仿佛國破家亡就在眼前似得,王家小娘子又不能隨便情進宮來,隻有最得恩寵的公主殿下才能開解此時的官家,最少讓官家心中舒坦些不是?
三才甚至打算今晚讓薇拉給官家泄泄火,說不定是童子身火氣太大造成的……
趙禎坐倒在搖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翻開奏折扔在寇準和王曾的腳下:“說說這是怎麼回事?王綸不止一次上疏了吧?為何朕沒看到捍海奏疏?”
寇準並未撿起奏疏而是胸有成竹的說道:“啟稟官家,江淮漕運王綸確實上過奏疏,可經過中書省的商議,還是認為唐時李承修築的舊海堤還能使用,三司也同意撥款修繕,所以並未上呈與官家。”
王曾撿起奏疏看了看臉色大變,輕輕的拉扯寇準的衣袖但為時已晚。
“嗬嗬修補?……修哪去了!”
趙禎猛然站起用手指著寇準道:“朕就問你修繕到哪去了?!王綸半年前上疏,三司的錢是什麼時候撥出的?怎麼突然就決了堤?海潮泛濫鹽鹵倒灌良田,損失不下百萬貫!”
寇準臉色劇變一把從王曾的手中接過奏疏,開頭的幾句話便讓他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之所以有信心是因為這事他親自過問的,也給王綸寫了信,並催丁謂從三司撥款,整個過程簡單快捷,可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結果。
那一定是王綸的問題!
可文章的後麵,王綸卻說三司的錢款根本不夠修繕舊堤……
王曾上前一步道:“啟稟陛下,此事是因為王綸交代不清所致,寇相公著三司所撥費用是夠其所用的……”
“滿口胡柴!你王曾什麼時候也開始說假話了,朕不信你沒見過王綸的三道奏疏,這唐時舊堤都快爛了,他是請朝廷撥款重修一道新的堤壩!而中樞呢?隻顧著節省開支賬麵好看,卻硬生生的讓他修補,堤壩都爛了修補管什麼用?這次決堤你們中書省要負全部罪責!每人罰銅十斤,扣俸半年!”
寇準和王曾對視一眼齊齊躬身道:“臣遵旨!”
他們知道文官的好日子要到頭了,放在先帝朝,肯定是訓斥王綸而不是中書省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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