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凡覺得她與季程、劉軒、白馨這四人之間已經完美的湊出了一套小言的狗血天雷套路。每每想到這一層,她便覺得渾身發緊,一陣惡寒湧上心頭,揮之不去,著實的讓人討厭。她並不喜歡這樣拖泥帶水的處事方法,尤其是感情的事,更需要快刀斬亂麻,但眼下已然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這樣拖著並不是辦法,奈何其他三人好像沒事人一樣,壓根兒一副選擇性失明樣,對著潛在情敵絲毫不察覺,也沒有任何采取行動的意思。
白馨,梁小凡是她的威脅。
季程,劉軒是他的威脅。
劉軒,季程是他的威脅。
梁小凡,白馨是他的威脅。
明明就是亂得不能再亂的關係了,他們怎麼能那麼淡定呢?梁小凡薅掉了多少把頭發也沒想出個頭緒來。她想要不就自己主動些吧,無論是劉軒還是季程都需要一個解釋,但偏巧,她還沒構思好行動,這邊卻來了件事,想想,這事倒也趕巧,做個借口也未嚐不可,順便探探敵人虛實。
這事說來好笑,竟是白馨跟梁小凡在工作上遇上了,情敵見麵,又要爭同一塊地皮,梁小凡覺得這出戲真是有意思的緊,若不是當事人,做個看客倒真是逍遙。
那日天氣甚好,太陽公公興致衝衝的普照大地,連帶著這個小咖啡屋的一個角落都被照得透亮,因此梁小凡算是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將白馨看了個明白,不看還倒好,這一看,梁小凡整顆心都冷了。
這樣一個美人,讓季程怎麼忍心放棄?
都說要看內在美,可一個明晃晃的大美人和一個奄奄的草丫頭,你若是男人,你選誰?更何況,聊了兩句之後,梁小凡一點不覺得自己在內在美方麵占了什麼優勢。這女人端莊,卻不是端著裝著。內在自有一股子傲氣,卻從不顯露,麵上從來是和善帶笑,可內心著實強大得很。她有自己的一套生存理論,她能將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條,不像她,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白馨犀利卻不咄咄逼人,幹練又不失女性柔美,梁小凡真的覺得除了完美,再找不到一個什麼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她了。
梁曉凡此刻心中隻有兩個念想:一是當年季程追她一定是煞費苦心,二是她們分手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這麼想來,自己這段時間就是個跑龍套的,好比女主人出國一趟,家中無人照料,於是請來女傭幫忙照看,現在女主人回來了,女傭自該雙手奉上鑰匙,恭敬的說一句:您回來了,那我閃了。
白馨吐氣如蘭,低低一笑,放下手中的文件夾,喝了一口咖啡,輕聲開口,“梁小姐今天是不是有什麼急事,這樣心不在焉的。”
經她這麼一提醒梁小凡才覺得自己失禮了,原來思想都已經漫天的鋪陳到天邊去了。她訕訕地說,“不好意思,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多少有些走神,白小姐見諒。”
白馨略略一笑,“沒關係,人總有個打盹的時候,我明白。”頓了頓,她又說,“那我剛才跟梁小姐所說的,你聽進了多少?”
梁小凡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高人的地方,就這麼自卑著活了20幾個年頭,但卻獨獨對自己的智商相當滿意,甚至到了自負自戀的境界,因此上學那會經常不服季程管教,總是要跟他鬥鬥法,比比智商。現下她雖然走神,卻仍能一心二用聽明白白馨的意思,於是她笑笑說:“白小姐表達的很明白,但我想我們現在是競爭是關係,並不適合將一些事情拿到桌麵上放開了講,你覺得呢?”
白馨一愣,但很快恢複笑容,心中自然是佩服梁小凡這一心二用的本事,季程該不會就是喜歡上她這股聰明勁兒了吧?
“我也覺得我們其實不適合談這個問題,奈何我的頭兒逼迫著我,我也是沒辦法。”白馨攤攤手,標準美國做派,梁小凡忽然想起剛認識季程的那些日子,他也是這個樣子。或許白馨會故意說一些話來刺激她,可眼下這個無意的小動作卻不會騙人,他們曾經是那樣默契。
喝了一口咖啡勉強壓下心中作亂的想法,梁小凡笑笑說:“那就不談了吧,其實也沒什麼好說,我們都不至於會泄露商業機密。”
兩人相視一笑,不再言語。
隔了一會,白馨忽然站起來,她伸出手,“也到時間了,我再不回去怕是就會被頭兒認為我叛變了,那就這樣吧,再見。”
梁小凡也將手伸出去,輕輕握了握,點點頭,示意她自便。
她說話帶著兒化音,言語比這江南的更顯活潑,即便說的是一件事,從她嘴裏說出來都覺得好玩一些。應該是北方人。
“白小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梁小凡耳邊忽然就響起這樣一叫,細細一辨,竟是自己的聲音!天!
“梁小姐還有事?”白馨還未走出去多遠,回頭問她。
她一下子愣住了,叫她幹什麼?好像是靈魂出竅一般,剛剛那一聲確實一點都不受控製,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回答,“我……我有沒有稱讚過,你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