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是修行之人,又是堂堂國師之尊,怎可這般言語輕佻?”
倒是染菊最先看不過去,替自家主子報怨起來,看向長空的目光亦透出幾許淩厲。
“喲,好個又嬌俏又凶悍的丫頭啊!本座是在道家修行,又不是那佛門清靜地,為何不能談論娶親之事?而且本座這是在為你家小姐的名譽著想,怎地就輕佻了呢?難不成與你家未出閣的小姐談婚論嫁,就是輕佻之事麼?”
不想那國師長空仍是露出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竟然還更顯輕佻地掀了掀眉毛,傾城絕色的容顏再配上邪魅懾人的目光,讓染菊都不禁羞紅了臉。
“難怪國師能深受皇上榮寵不衰,單單這張鐵齒銅牙的伶俐口舌,便是旁人要自歎弗如、望塵莫及的了!”
即墨貞接過話茬,似笑非笑地看著長空那表情豐富的絕美容顏,心中想的卻是在這張欺世惑眾的皮相之下,所隱藏著的究竟是何等深不可測的心思城府。
“本座得皇上榮寵可不是單憑這三寸不爛之舌,亦是靠的真本事!虞大人若不信,我為大人爻一卦來算算命數,如何?”
見禦音司主露出不以為然之情,長空頓時有些急了,自懷中取出個龜殼模樣的東西,丟進六枚銅錢便開始搖弄起來。
“虞大人切莫要輕視了本座的卜算,身在洛城多年的紫公子可以作證,本座可是輕易不給人爻卦的,除了當今皇上以外,你還是周國第一人!哎,對了紫公子,你不是說要親手烹茶給本座喝的麼?不介意亦讓虞大人嚐嚐吧?”
本以為已然沒自己的事兒,可以默默離開這極品國師的紫玉寒,不想剛剛溜到門口就被點名,隻得認命地吩咐候在外麵的跑堂去準備烹茶所需,而後支著僵硬淺笑回到國師與禦音司主對坐的檀木桌旁。
“虞大人,國師確實所言不假,在國師雲遊之前,曾有無數達官貴親臨清心觀,請求國師幫忙卜算命途前程等事,無論如何虔誠拜求均被國師謝絕推拒了。今日難得國師肯為人爻卦,當真是虞大人才有的福分。”
紫玉寒濃長如扇的睫毛輕垂,將寒玉的墨丸黑眸掩去大半,讓人看不出真正的情緒。
“既然連紫公子都這樣說,看來今日莫獨當真不能不識抬舉,必須勞煩國師大人為下官卜上一卦嘍?”
即墨貞露出抹無奈苦笑,這看似荒唐的極品國師,仿佛與尋常騙人的江湖術士並無不同,但既能得祈帝重用,想來必有其厲害之處。
若他當真有那通天之術的話,她曾為大魏公主的事,豈不亦難逃其法眼?
不!這人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模樣,即便修行再如何高深,既還貪戀紅塵中事,便不可能當真已是所謂半仙之體。那麼以他這般年紀,斷不會看得出她原本的真正身世!
而他所謂的卜算之術,想來亦不過是通過人的五官相貌來做分析評斷,她當下的容貌早已是被徹底改變過的,這倒讓她燃起聽聽他會如此評說的興趣來。
已然自龜殼中倒出銅錢的長空,看著那卦象竟麵色肅然地“咦”了一聲。
見國師突然斂起那副不正經的嬉笑樣子,即墨貞、染菊及紫玉寒亦不禁探頭看向桌麵上的卦象,可惜他們皆不通此道,端詳來去亦隻是一頭霧水。
“在此坤字間裏爻出這鸞凰直衝九天之卦象,看來虞大人當真是天命所歸啊!”
聽神色肅穆的長空越說越是玄乎,紫玉寒都不禁又多看了即墨貞兩眼,但最終還是將視線落在了國師身上。
“天命所歸?國師可莫要嚇我,下官不過一介凡俗女子而已,又非皇室貴胄之後,何來什麼鸞凰直衝九天的天命一說?若是國師當真如此喜歡這坤字號雅間,下官讓給大人便是,何莫拿這些子虛烏有的卦爻來聳人聽聞,弄不好可是會害死小女子乃至於牽連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