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著,我突然想起了《猜火車》中的那段精彩對白:選擇生活,選擇工作,選擇前途,選擇家庭。選擇他媽的大電視機,選擇洗衣機,選擇汽車,CD播放機,電動開罐器。選擇健康,選擇低卡路裏,低糖,選擇固定利率房貸。選擇DIY和星期天早晨遇到的他媽的驚喜。選擇坐在沙發裏全神貫注的看比賽直到頭腦麻木,嘴裏塞滿廉價食品。選擇腐朽成灰,恥笑你最終的無聊家庭。選擇生出一堆亂七八糟的孩子代替自己。沒有什麼比自私更可恥。選擇未來,選擇生活。但我幹嗎要做?我選擇不選擇,理由是沒理由。
成了,我的狀態跟電影裏的馬克八九不離十。我不厭惡垃圾的人生,但我厭惡無聊的人生。
我媽說,我的這種態度是隻屬於年輕人的狀態,一種最迷惘的生活,一種頹廢中的思考。我相信,她是我人生中最客觀的旁觀者。可關鍵是,我已經跟年輕不怎麼沾邊兒了。
我的失眠又來了,身體很疲憊,可就是無法入睡。
吃了藥,不怎麼見效,我開始合計著幹點兒什麼。目光特寸的就落在了我的數碼相機上。
對了,就玩兒他了==
我開了軟件,把那天偷拍的武曄倒進了本子,然後……選了一張角度最好的,照著臨摹。
我把各種各樣的發型給他換上,還有各種不同的衣服,以及各種造型的大提琴,實在太逗了,弄了將近十種不同的背景。越看越滿意,很少拿到這麼好玩兒的素材==
後來我想了想,應該給他看看,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多完美的作品啊,絕對是攝影和美術的結合典範。
門響的時候,我正玩兒的起興,看了看表,四點過了。
“武曄,你有郵箱麼?”我隔著門問他,特想知道他看到我偉大作品的讚歎模樣。
“你還沒睡?”他推開了我的房門,然後,呆了。
“你……自己弄得?”他看著我的星空犯暈。
“跟一個朋友,唉,你有郵箱沒有,我要發東西給你。”
他徹底被我的屋子震住了,參觀了半晌,才給我寫了郵件地址,並不解的問我要幹嘛。
我說,你待會兒收就知道了。
他說,你有藝術家的天賦,還是那種先鋒藝術家。
我說,那你等會兒一起誇我吧。
我發了照片給他的郵箱,並在信裏寫:我比較喜歡地獄背景那張,嘿嘿,你有惡魔的氣質——地獄提琴師。PS:我這是畫的,不是拍的,不會反感吧?
二十分鍾以後,我收到了武曄的郵件。
他沒誇我,而是把我氣得不善==
武曄的郵件是這麼寫的:
【許唯,你的行為讓我很困擾,你會讓我覺得你是在迷戀並且追求我。】
這一什麼人啊!!!!
我給他回信:
【你有病!你當我同性戀啊?神經。】
第二天早上我慣例查看郵箱的時候,發現新郵件中有一封來自武曄。就一句話——【你不是,我是。】
然後我就瘋了==
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各種離奇的念頭冒了出來。其中最不能讓我接受的是,這房子是我姥爺送給他的。誰也不會平白無故對一個人好,如果僅僅是師徒,會把房子留給他麼?這事兒我一早就覺得離奇了……
那,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Damn
it!”我低聲罵了一句,用被子蒙住了臉。老房子的隔音效果相當不好,這時候,武曄的大提琴音色正往我耳朵裏灌。
關於我的家庭,謎題變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