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精舍的後方,在那古井的旁邊也是一根蒼天大樹,乃是梧桐,樹齡也應該不下百年。而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坐在大樹樹屋之外的一個固定死的木墩上,一手捧書,一手端著手中的精致瓷杯,遠遠一看,看的正是入神。不過這一幕如果讓其他人遠遠看到了,怕是真的會以為是天神降臨吧!
駱衍這半年雖然練出了在紮馬步的時候神遊太虛的能耐,卻不敢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動上一下,如果被看到了鐵定是更嚴厲的懲罰。他有些羨慕蘇星河,這位師兄已經在三年前就熬過了這一關,逍遙派的武學不一定要如此將基礎打好,否則後世段譽那個小子就第一個不合格。但是習武一途,最重視的就是堅忍,練的更多的卻是恒心和毅力。
遠遠望那邊掃上一眼,看到了汗水,也看到了那雙眼中透著堅毅的眼睛。這個孩子比星河要剛毅,更像男人。他還記得他原本虛弱瘦小的身板,如今看上去在他不在的近一月裏,雖然他沒少偷懶,但是這滑頭耍的還是很有分寸的,這樣的小聰明雖然不入他眼,但是卻依舊可以看出他比蘇星河要靈動的多。
不過蘇星河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不然他也不會收之為徒。但是他的聰明更多的表現在了是“內秀”上。他或許由於家學淵源的關係,一向沉溺於各種雜學,對於武藝雖然因為自己的一直鞭策也從未敢落下,但是終究比不上興趣。
想到這裏,他看向駱衍的眼神更多了一抹深意,且看他學業如何,我無涯子也要有一個可以真正傳承衣缽的弟子,方才不負師父當年將這掌門人之位給了他。他心中默默想,手中的茶漸漸的卻降下了溫度,時間總是過的這麼快,不會給人任何的反應時間。
做無涯子的弟子真是辛苦啊!駱衍再次在心裏腹誹了一句,擦了把汗,然後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之後,就來到書房跟蘇星河會合。這個院落雖小,但是卻五髒俱全,非但有無涯子自己的書房,他們兩個人也可以共用一間。
一進書房就可以聞到滿室的墨香。無涯子能書善畫,更是喜愛各種極品紙筆,硯台。這書房之中就有不少極品,當時駱衍剛進來的時候,可沒少偷偷流過口水,這些東西,在後世卻是千金難求。在他們兩人的書桌上,一人一個小山狀的硯台,極盡形態,都是硯中極品。對於他們兩人,無涯子也從不吝嗇。
其實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駱衍寧可去在外麵再蹲馬步蹲他個一個小時……他想當年雖然常年纏綿病榻,但是一個不小心,穿到天龍八部之後卻變成了一個文盲,大字不識幾個,這種心理上的尷尬,讓他很是鬱悶。
不過無涯子先生卻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老師,最起碼他懶得因材施教,教他識字的理所當然的變成了蘇星河。如今一雙小手正握著一杆兔毫毛筆,而身側卻站著一個少年正在仔細監督。
他們兩個人的師傅此時卻在逍遙的在庭院中撫琴,興致大好。
寫著寫著,駱衍漸漸被無涯子的琴聲所吸引,他學琴也有一段時日了,雖然琴藝還不佳,但是隱隱也能聽出他從《風入鬆》不知道怎麼的就彈到了《鳳求凰》。於是乎,春秋“老怪”的腦門就被他師兄輕輕一彈,趕緊回神就看到剛寫了半夜的小楷上已經滴下了幾滴墨水。
一臉黑線的換了一紙,苦著臉從來。
李滄海,我恨你!
能讓無涯子彈《鳳求凰》的自然也是女人,而那個女人自然是他的小師叔,李滄海。不過這當然隻是駱衍心中的猜測,對於那位在天龍中從未出場過的小師叔,他這位師父可是僅僅隻曾說過他們還有一位師伯和兩位師叔,僅此而已。
想到這裏,他也不禁有些向往之,若是能見到李滄海,一定很有意思。隻是想到這之後,有些沒由來的,他自己卻又有些不開心了。
腦袋又被敲了一下,他趕緊收心,這事兒,有時間再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