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六,對我而言,這是一個難忘的日子,我成為了華夏區南部青年組(十八歲至二十一歲)自由格鬥賽事的冠軍。這也是我十九年生命中,拿到的第六個有份量的冠軍獎牌。
其實,對於冠軍獎牌,我已經不是太在意了。真正令我難忘的,是在決賽中,當著所有關注這場比賽者的麵,擊敗了一個很早以前,我就決心要打敗的對手。
他叫唐誠,二十一歲,這是他最後一次參加青年段的比賽。在今天以前,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才是本次大賽奪冠的最大熱門。
他很有實力,但是很可惜,他的對手是我。
……
唐威,綽號唐老虎。跟我同年,是唐誠的堂弟,也算是我從小到大唯一一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
六年前,當我們倆剛剛脫離兒童組的時候,因為他和唐誠的關係,我被拉去現場觀看了青少年組的最終決賽。那一天,我第一次見到了唐誠,以十五歲的年齡斬獲青少年段(十五至十七歲)冠軍獎牌的家夥。
就是那一天,看著頒獎台上,春風滿麵的唐誠,我說出了將來一定會在賽場上擊敗他的豪言壯語。
誰都知道,身體尚未發育的兒童段與青少年段是不具備任何可比性的,兩者之間的差距簡直就是天壤之別。所以唐老虎聽了之後,笑得很不以為然,盡管當時他並沒有說出任何譏諷的話,但我看得出來,他根本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他不知道我是認真的,我很認真!
唐威很崇拜他的哥哥。不,也許不止是崇拜那麼簡單。那種狂熱,簡直已經到了盲目的程度,我想,就算說成是信仰,也沒有任何不妥。
這在我看來,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也很難理解。因為我從來就不懂得如何去為別人的精彩而歡呼雀躍,更不懂得如何去為別人的成就頂禮膜拜,哪怕是最親的親人。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自私,但我可以肯定,這就是我的真實心聲,我想我的生命中,從來就不需要隱瞞和虛偽地掩飾。
也許在唐老虎的心中,他的哥哥已經變成了一種符號,代表著勝利,代表著無敵,如同權威一般不容置疑。
而我,恰好從小就討厭所謂的權威,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喜歡挑戰這樣那樣的權威。我一直認為,我跟唐老虎最大的不同,就是我隻為自己而活。
於是,自那一天起,那個站在頒獎台上親吻獎牌,麵對閃光燈保持著一臉謙遜笑容的身影,就成為了我格鬥生涯裏的第一個目標。我保證,我一定要親手擊敗這個家夥,一定要讓唐老虎深刻的記住,在這個世界上,任何權威都是可以粉碎的,隻要你足夠強……
六年,我等了整整六年,終於等來了這個被我第一個真正看作是對手的人。當這一刻終於就要來臨的時候,感覺真是******好極了。
而通常情況下,隻要我的感覺很好,那就意味著有人將要遭殃了。作為青年段的新晉人物,很多人或許不清楚我的實力,從而看衰我。但唐老虎不會,他跟我一起長大,我的成長過程他沒有一絲的遺漏,對於我的格鬥能力,他清楚的很。
唐老虎知道自己的哥哥在決賽中將要麵對的到底是什麼,盡管唐誠在他心裏依然是不敗的神話,但如今的他已經逐漸成熟,年齡的增長讓他在狂熱中多出了一絲理智和客觀。可能,也正是這一絲理智令他感到了不安。
他失眠了,對於權威的堅信,如同信仰一般的崇拜,在深夜的輾轉反側中,竟首次有了些許的動搖。他感覺到,自己的哥哥真的可能會輸。而隨著比賽日期的臨近,這種不踏實的感覺益發強烈。他擔心我在比賽中下死手。
因為他知道,我幹得出來。終於,在比賽的前一天,唐老虎撥通了我的電話。
我不清楚他當時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也不想知道。我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叫我在比賽中留手?也許他的本意隻是想要我點到為止?但對我來說,格鬥時若不全力以赴,那就叫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