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渠孤牧搖搖頭,“唉!你們漢人真是奇怪,整天把什麼盡忠報國掛在嘴邊上。妻小都被皇上殺了,不說報仇還盡的什麼忠啊?”
“什麼?!”這回換成董浣青大叫了,“之遙!他說什麼?!文君……文君跟晃兒怎麼了?!”
陳遠低下頭,不敢看董浣青。
沮渠孤牧說:“因為陳將軍投降,你們的皇帝已經把他的妻小都處死了。”
“之遙!”陳山又喊陳遠,“是真的嗎?文君跟晃兒已經……”
董浣青也開始哭了,“文君……文君……晃兒!我的外孫啊!……怎麼會這樣?!……”
陳遠抬起頭,“孩兒不孝,沒能……沒能保護……”
“文君!都是爹不好,要不是爹被抓了,你們就不會……”董浣青的表情越發的絕望,聲音也低了下去,“爹……爹現在就來陪你們……”說著他閉上眼睛抓起脖子上架著的刀就勢一抹,人就倒下了。
“嶽父!”
“浣青!”
陳遠和陳山一起喊了出來。
“嶽父!”陳遠往董浣青身邊跑過去。
“之遙!”陳山又叫了一聲,陳遠停下腳步。
“事已至此,我也沒臉再活在世上了,以後你好自為之吧!”說完陳山跟董浣青一樣,也按著脖子上的刀刎頸自盡了。
“父親!”陳遠又往陳山身邊跑。
“來人!把陳遠給我抓住!”
沮渠孤牧一聲令下,十幾個人又衝了進來。陳遠一邊應戰一邊往陳山身邊挪,眼看著陳山和董浣青的血流了滿地,彙到一處,陳遠卻漸漸體力不支,傷口也開始流血不止。最後他還是被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父親……父親!嶽父!”陳遠邊流淚邊慘叫,兩位老人仿佛聽見了似地都還睜著的眼睛直直地望著他。
沮渠孤牧走過來,蹲下後抬起陳遠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嗯,好一張英武俊朗的臉啊!難怪會成為漢晉的第一寵臣。聽說陳將軍在建康宮城都是跟皇上同食同寢,同進同出?看來是真的,否則司馬昀怎麼會那麼輕易就被你打回建康。哼哼!我倒要看看,這回看司馬昀會不會乖乖答應我的條件。”
陳遠咬著牙拚命掙紮起來。
“來人!把陳遠用鐵鏈捆起來!”說完沮渠孤牧就要往起站,可想了想又停住了,他用手拍拍陳遠的臉,“你可別咬舌自盡什麼的。我會找人一直看著你,到時候別死不成再變成個啞巴,司馬昀可是會怪我沒照顧好他的大將軍的。”
沮渠孤牧起身又走到瑪女身邊,在她臉上摸了一把,“你說你一個胡人,天天跟漢軍呆在一起,真不像話。走吧,做我大單於的閼氏,保你……”
“呸!”瑪女一口唾沫吐在了沮渠孤牧的臉上。
“啪!”沮渠孤牧抬手一個耳光。
被他這一打,控製瑪女的人手裏鬆動了一下,瑪女回身就在那人的要害上踢了一腳,然後順手拔出靴子裏的刀就朝沮渠孤牧刺了過去。沮渠孤牧躲閃不及,胳膊上被劃了一下。接著他就一腳將瑪女踢倒,舉刀刺進了瑪女的胸口。
“瑪女!”陳遠叫了一聲。
瑪女躺在地上,向陳遠伸出了一隻手,伸了一會兒,她手一垂,頭一歪,不行了。
“瑪女!”陳遠歇斯底裏地又叫了一聲。
沮渠孤牧走到瑪女身邊,看著她歎了口氣,“這麼漂亮,真是可惜。不能浪費。來人!拿去喂我的狼。”
沮渠孤牧轉身往洞外走,他身邊的人指著周慶和另外兩個漢兵問:“大單於,他們三個怎麼辦?”
“殺了。”沮渠孤牧頭也不回地說。
“沮渠孤牧!我要把你碎屍萬段!!”陳遠已經聲嘶力竭。
走到洞外,沮渠孤牧對身邊的人說:“去,把陳遠的手指砍下一個給司馬昀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