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幾天,夏彥再也沒有來了,隻是指派艾莉管家照顧她,蘇菲不能長時間躺在床上,以免後背潰爛;管家給她帶來一部輪椅,天氣好時就推著她到外麵走走。這天陽光正好,蘇菲讓艾莉管家把她推到醫院外的草坪上曬太陽,自從上次夏彥走後,她就一直在想他離開時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他的話裏似有所指,不過這個所指是什麼呢?蘇菲正想著這些,就聽見兩個護邊走邊議論著什麼。
“你那天傍晚時看見夏彥公爵沒有?”
“沒有,夏彥公爵到我們醫院來了?我怎麼沒看見,什麼時候的事情?”
“前幾天的事情,當時天已黑了,我剛給二樓的病人換好紗布,就見夏彥公爵急衝衝朝樓上趕。我看見他的臉上和身上有很多血,可以聞到濃濃的血腥味,像是剛從戰場上下來。他似乎是去特護病房。我遠遠的看到他,真是帥!”小護士臉上是說不出的歡喜,沉醉而興奮的和同伴說著,仿佛那些血跡從未看見一樣。
“特護病房?公爵受傷了?不對啊,就算公爵受傷也應該去軍隊的醫院,怎麼會到我們這裏?”
“我要和你說的就是這事,我聽說夏彥公爵是去看一個女人。”小護士神秘的說著八卦。
“女人?你開什麼玩笑,誰不知道夏彥公爵不進女色。當初溫特萊特小姐那樣的大美人主動投懷送抱,不也是碰了一鼻子灰,直到現在還惹得上流社會的嘲笑,你在哪裏聽到這些不靠譜的消息?
“是真的!上麵的特護病房有護士看見,不過都不怎麼多說,應該是公爵特意叮囑過。”
“真有這事?”
“真有!不過更奇怪的不是這個,而是我聽說夏彥公爵來醫院之前殺了很多人,裏麵還包括麥斯先生。”
“啊!麥斯先生死了?你在哪裏聽說的?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沒亂說,聽說是在一家餐廳裏,夏彥處決了好多人,場景很恐怖。”
“公爵為何會處決麥斯先生?他並不是政界中人。”
“這就不清楚了,有傳言說他是為了特護病房裏躺著的那個女人。”
“哎!”
……
聲音漸漸遠了,蘇菲也怔住了,夏彥處決了那些人?她忽然想起那天夏彥的話,難道他所說的處理好就是處決?蘇菲連忙把管家喚過來。
“您這一段時間都在照顧我,夏彥公爵怎麼辦?”
“小姐不必擔心,公爵自然有人照顧。”
“有人照顧?究竟是有人照顧還是他根本就沒回來?”蘇菲看了艾莉一眼,淡淡問道;
這是她的擔憂,依夏彥的性格對自己說的可能性不大,艾莉管家是追隨夏彥多年的仆人,所以唯有問她。
“蘇菲小姐,這兩者之間有區別嗎?”艾莉彬彬有禮的問道。之前夏彥公爵就特意交代,在她康複期間,如果問及麥斯的事情,一定不要多說。
“艾莉管家,我已經是多次蒙受公爵照顧,所以我不能再冤枉他了。如今他不來醫院,有些話我沒辦法問他。”
“我明白您的意思,如果您是想找公爵,恐怕您需要等等,公爵剛剛出國考察去了。其實您沒有必要擔心一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如果您想的那些事情會發生,那麼夏彥公爵走不到今天。”
艾莉管家是一個極為通透的人,蘇菲心中想什麼,她揣摩的八九不離十;此刻借機打消她的顧慮,讓她安心養傷。
蘇菲看了她一眼,頗有些詫異;艾莉管家一直是一個謹言慎行的人,如果她和自己說這些話,那麼……
“您推我到路易莎的病房去吧!我想看看她。”蘇菲定下心來,如果艾莉管家都這樣講,那麼她真沒必要擔心什麼。
路易莎和蘇菲的傷勢好的很快,除了臉上那道恐怖的疤痕外,飲食功能基本沒有受到影響,蘇菲原本擔心她看見自己臉上的疤痕會受不了,令她頗為意外的是路易莎居然很平靜的接受,絲毫看不出悲傷或者失意的情緒,蘇菲起初疑心她是強顏歡笑,偷偷觀察幾次後發現她似乎是真的沒有悲傷。
“路易莎,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孩子。”蘇菲撫摸著她的額頭感歎道。
“小姐,我親眼看到一個個熟悉的朋友、鄰居、親人在暴動中死去,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牢牢記住爺爺臨死時的話:無論多麼艱難,都要活下去。所以對我而言,沒有比活著更好的事情。”
蘇菲的眼眶漸漸濕潤了,她緊緊將這個孩子摟住,她該說什麼呢?這個孩子超出年齡的成熟,讓人憐憫而又心疼,她會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樣來疼愛,保她一生無憂。
“小姐,您別哭了。有您在,怎麼會讓我痛苦呢?”路易莎笑嗬嗬的安慰著蘇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