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讓韓秋藍給盜了。
她還在拉著莫寒川奔跑,在樹林中穿行,直到一條小河邊才停了下來。此刻的莫寒川早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想象一下被一匹野馬拖著跑幾裏地的感覺吧···
“你.”莫寒川幾乎連抬手都無力了,吐了一個字就倒在地上喘息。
“這獸語真奇怪,意外地召喚了個幻化成人型的居然這麼沒用。好奇怪的感覺!”韓秋藍皺眉看了看他,嘀咕了一句。
說完,她走到河邊,脫下衣裳,在水裏清洗起來。在她眼裏,莫寒川隻是自己召喚的寵物罷了,她根本不需要考慮太多兩性之間的問題。
她不想,莫寒川不能不能不想。在那個早戀的年代裏,他上小學開始就單身,直到大學畢業都沒牽過女孩的手。而此時的畫麵在他眼中幾乎美的不能言語了。看得兩眼,隻覺氣血翻騰得厲害,忽然兩眼一黑,竟昏死在地。
他並不知道這是腳上所粘到的毒液所致,那截不知名的觸須含有的毒性緩慢,起初隻是麻痹他覺知而已,現在加上劇烈運動,毒液侵入髒腑,是以毒發倒地不起。
而韓秋藍還在美滋滋地泡澡,哪還會管他死活!
韓秋藍是孤兒,小時候被人收養,又教她一身武藝,再後來,這人也離開了她。這個人就是韓秋藍的師傅,直到現在她還沒有找到他。
她曾聽說,自己出生後父母就離開這個世界。她還聽說,南方的古國有一件寶物,叫喚魂笛。傳說,吹奏者可以把心中所思念的人的靈魂喚來世間,並起死回生。還有傳說,它能喚醒千萬的亡魂為自己戰鬥。但畢竟這隻是傳說。
韓秋藍卻非常相信這個傳說,所以,她找到了喚魂笛。
笛聲清脆而委婉,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哀怨,似那古舊石笛的千年一歎,有著無盡的寂寞與悲涼。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落在清澈的水中,水變得冰冷徹骨。她狠狠地拍打著水麵,哭喊著。
“假的,都是騙人的,都是假的.”
夢是一層蒙住世界的綢紗,撕開它才能看見現實的無奈與殘酷。
她的夢碎了。
韓秋藍裹著衣裳,在河邊抱膝而坐,哭了一夜。
待去盡悲傷,已是夜盡天明。
可憐那臉色鐵青的莫寒川日上三竿了才被韓秋藍注意到,並且隻是淡淡說了一句:“獸類始終都是獸類,怎麼長怎麼變化都不好看。”
韓秋藍解下係於胸前的珠子,將它懸在莫寒川身前。珠子散發出碧綠色的光芒籠罩著莫寒川,身上的毒氣被緩緩吸出。稍後,韓秋藍用腳踢了踢莫寒川想要叫醒他。
莫寒川腳上的腫痛未消,被這一踢立馬驚起,撫著雙腿哀聲連連。
“你誰啊?這哪呢?”莫寒川搖了搖昏沉的腦袋問道。
韓秋藍‘咦’了一聲,說:“我居然聽不懂你說的,你是什麼?喵喵?汪汪?你來自哪裏?妖域?幻靈界?或者魔界?”借著喚魂笛的力量,她也不知道從何處召來這麼一個‘寵物’。畢竟能召喚出幻化成人的幻獸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她還見過人首蛇身的呢。
莫寒川隻是呆呆著望著她,腦子裏全是一團亂七八糟的問號。能聽懂的,大概也就喵這個擬聲詞吧。
“噢,我們還無法溝通,問也白問,你回去吧。”
說著,她蹲下來對莫寒川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可以走了。韓秋藍自己也起來轉身欲走。
莫寒川算是看懂了這個手勢,怔了下,“我.喵.”
怎麼辦?怎麼辦?
莫寒川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遭遇了一些難以解釋的事情,而眼前這個女孩一旦離去,就意味著自己將孤身一人了,從之前的情形來看,這裏似乎不是那麼太平。看這女孩應該不壞,起碼到現在為止還未傷過自己,也許能幫助自己的也隻有她了。
念及此,莫寒川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抱住韓秋藍的大腿,呼喊道:“喵啊,帶我走。”
韓秋藍轉身就是一巴掌,將莫寒川扇到在地,罵道:“死喵!”
果然,少女都是很敏感的。
這一巴掌有點傷自尊了,想到自己衝動在先,莫寒川也就隱忍了,且對她雙手抱拳作揖,誠懇地說:“拜托,拜托了。”
韓秋藍見他這幅模樣有些好笑,心中一時爽快,朝莫寒川勾了勾手指,說道:“來,跟姐走,有肉吃。”
她真的隻把他當寵物罷了。
而他,真的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