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事情忙完,楊喜和姐姐大娘也回了自己在大廚旁邊的小院吃早飯,一上午的活計算是告一段落,下麵該拾掇收拾準備午飯了,還有其它的采買進各項果蔬肉食糧米製備各類醃菜之類的廚房雜事兒,那都是大娘的日常工作,跟楊喜和楊排風關係不大。
楊喜吃完了回房間開始鼓搗筆墨,她得給婆婆們寫信報平安了,這事兒她擱心裏好久,一直留個心眼兒,要是來了有人虐待她,她可是打算立馬走人的,那還寫什麼平安信,直接回去告訴老太太們,後娘不給飯吃算了。
現在看這後娘,雖然人麵上冷些,對著她還有些不自在,但是倒也不會短了她的吃穿,有好吃的還是會想著她,跟姐姐一起倒也一視同仁,她也沒什麼好說的,先住下吧。
但是平安是報了,她卻也不打算常住,萬一哪天不痛快了,還是打算回山上,先看看京城風物再說吧,所以信的結尾含糊了一句,得空兒就回去看看婆婆們。
以前在梨花坡的時候,往來信件都是羅通派人或者他自己去的時候給帶去,那地方兒,經年累月也沒什麼,書信來往也不方便。
楊喜昨天在大公子書房看見羅大官人就想起這事兒了,一事不煩二主,信寫好了,晾幹收好,拿著去了西角門,羅大官人說是派人來取。
到角門出去探頭一看,果然,還是熟人,劉七正靠牆眯著眼睛不知道在做什麼美夢呢,手裏還拉著韁繩,旁邊大黑馬在那裏悠閑地原地踏步,楊喜忙走出去:“七弟你來了,怎麼不進來,等久了吧。”
劉七正眼看了看楊喜,臉色有些不大自然,實在有點兒不太適應被這丫頭叫七弟,有些木然地:“還成,剛來,東西呢?”
楊喜把信遞給他,忽然覺得這信有些輕飄飄的,略一思索,對劉七道:“要不這樣兒,七弟,我還要買些東西給婆婆們一起帶去,你明天早上再過來一趟吧嗬嗬......”
劉七看了楊喜一眼,女人真麻煩,嘴上卻道:“恩,那我先走了。”反正公子就交代他這麼一件差事,年前辦完,也沒事兒了,麻煩就麻煩吧。
劉七拉著馬匹轉身往巷子外麵走,迎麵正是楊府看園子管理花草樹木林子的管事,楊大力兩口子,坐著牛車悠悠的回來了,正好那婆子掀簾子下車,一看楊喜站門口送人,瞄了一眼劉七的背影,是個年輕的後生,遂笑的有幾分詭秘:“呦,這不是虎子二閨女喜兒姑娘麼,大清早的這是送誰呢?你姐姐可還是沒著落呢,你可別先你姐姐出閣啊。哎呦,不錯的後生,嘖嘖,這馬更不錯啊。”
楊喜-_-|||
自動翻譯過來就是,這小子看起來不錯,開的車更好,是寶馬不?你在哪兒勾搭上這麼個款兒的?
其實楊喜也就見過這兩口子一麵,到楊府的頭幾天,大娘帶著她拜見了府裏麵幾位有頭臉的管事或者管家媳婦兒,這楊大力兩口子就是其中之一。
本來依著楊喜隻對美男美女記憶力超群的性子,是記不住這模樣兒大眾的兩口子的。但是楊大力那老婆一顆大黑痦子死乞白賴地長在了腮邊,讓本來還算能看的容貌,活生生的多了幾分潑婦的風範,這經典造型,想讓人印象不深刻都難。
後來聽廚房的人議論,這婆子確實是楊府有名的刁貨,更加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楊大力那個憨樣兒,他老婆那個刁樣兒,居然養出了蘭兒那麼個水靈閨女,讓楊喜背地裏不由得感歎,歹竹出好筍了。
這也是楊府上下的共識了。
當然,也不都是好筍,兩口子還有個兒子,也就是蘭兒的弟弟,在馬廄跟著昌叔學照看馬匹,長的又黑又胖又有些呆兼具有些好吃懶做,是兩口子的缺點集大成者。
楊喜如今看到楊大力的老婆陰陽怪氣地說道劉七,也沒給她什麼好臉,抬頭對她男人說了句:“大力叔回來了。”扭身就進了角門,她一個小姑娘,沒必要跟個婆子說三道四的,最後沒臉的是她。
她自己倒是不在乎,可還有大娘跟姐姐,還是少搭理這些不三不四的閑雜人等吧。
即便如此,還是隱隱聽見那婆子不屑地哼唧:“切,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當個內廚管事,閨女還不是幹著沒人愛幹的燒火的活計,老娘我閨女還是大公子院子裏的大丫環呢,等將來......”
將來怎麼著,楊喜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就是順勢就地取材地爬高枝兒麼!就這麼點兒出息......楊喜忽然心裏打了個突兒,不對啊,除了楊家男人戰死沙場不少,她還記得不多的幾件事之一就是,大公子楊宗保被她師姐穆桂英這個山大王給搶去做了壓寨相公來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