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喜高興地透過小窟窿,看著水榭內的一男一女說話,心情十分雞凍。
女子美麗的臉上仍然一派從容譏誚:“燕風,這麼說你就是那位最近風頭無二的采花賊了?”那位公主府的五姑娘一邊說著一邊優雅地從榻上起身,紅裙翩然,手中不知何時,赫然是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
那黑衣男子笑的歡暢:“小娘子何出此言啊,想我燕風也是相貌堂堂武藝不凡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頂天立地......的一介大丈夫,怎麼會做那等下作之事,這都是誤會,誤會哈哈......”
這廝跟沒看見五姑娘手裏的寶劍似的,隨著五姑娘圍著漫步打量,他倒也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隨著五姑娘轉著圈子調笑。
這一下子楊喜算是看見此人正臉了,別說,背影像那麼回事兒,正臉也算眉清目秀的更像那麼回事兒,別說采花,就是被采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眼神兒透著一股子邪氣,看的人十分不舒服。
而那五姑娘,一身灑銀鑲白狐裘的襖子水紅長儒裙,烏黑的秀發,就這麼隨意垂在後背,背後銀光耀眼的寶劍,真是人如玉劍如虹,說不出的精氣神兒。
此時五姑娘已經打量夠了這位傳說中的采花賊,陡然喝道:“錦繡、錦屏,給我看好門窗!”
隻見原本在煮茶的那兩個小丫頭,不知何時已經人手一把雁翎刀,輕聲答了一聲:“是!”就分兩廂守著水榭的兩側窗戶。
楊喜隻覺得眼前一黑,小窟窿被擋住了,一根丫頭正好站在她眼前!
看不見了,隻聽見裏麵那個燕風仍舊無所謂地笑:“我說這是幹什麼呢,小生我雖然冒然拜訪......哎呀,小娘子你這是幹什麼......這刀槍無眼,傷了你自己就不好了......慢著慢著......細皮嫩肉的......”
雖然看不見屋內的情形,可是聽聲音,明顯那位美人已經開始動手了,這賊人還嘴裏不老實地胡說八道,連楊喜聽著都來氣,這種人,抓到了就該先毀容再淨身然後再淨,直到淨無可淨一幹二淨了。
楊喜也是惡狠狠的暗罵,可愣是看不見美女大發神威收拾色狼,急得抓耳撓腮沒奈何,隻得換了個方位,用娥眉刺又捅了個小眼兒。
結果沒看上三秒鍾,那丫頭隨著屋內形勢挪動了一下位置,又把她新捅的小眼兒堵上了。
楊喜也是一時糊塗了,向前兩步又捅了一個小眼兒,丫鬟又過來了,她繼續向前......捅到第五個小眼兒的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了。
真是笨啊,她幹嘛一個勁兒的捅窗紗啊,原來的幾個小眼兒,不是正好可以輪流用麼,笨死!
於是,楊喜通過不斷地移動,從她開發的五個小窟窿裏看見,裏麵黑衣人和那位美女,一個拿著寶劍追殺另一個,雖然屋子不大,但是那黑衣人空著兩隻手,嘴上調笑,左躲右閃卻是遊刃有餘滑溜的很。
反觀那位美女,劍法著實淩厲,紅裙與長發飛舞著實好看,可楊喜怎麼瞧著,都有點兒趙玉敏舞劍的架勢,看著花團錦簇,實際上不大實用,不然也不會讓那淫賊那麼逍遙了。
她正看的熱鬧,眼前又被小丫頭堵上了,懶得去旁邊的那個小窟窿,側過頭手起簪子落,又是一個小窟窿......也不知道等好戲看完,這窗戶會不會變郵票了。
想想索性旁邊緊挨著又紮了一個,這回可以兩隻眼睛同時看了,省的影響畫麵。並且舉著娥眉刺,隨時準備紮眼兒。
“你這樣兒禍害我們府裏的窗戶,有點兒不像話啊,想看就進去看啊,何必在這裏捅窗戶眼兒!”
一個熟悉的聲音嚇了楊喜一跳,太投入了,居然忘記注意周圍的環境,扭頭一看,果然是熟人。
隻見羅大官人穿著雪白的鶴氅,錦緞長袍,沒帶頭巾勒著抹額,負著雙手正站在她身後,那眼神兒,也不知道是看天上的月亮啊還是看地上的小賊她,楊喜試探著:“我就是路過的,兄台認識小弟?”
羅大官人還是那副悠閑的神態:“恩,你挺會走路啊,居然路過到了我家,不在楊府好好呆著,你半夜三更的到處亂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