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喜被趙玉敏風風火火的拉走了,羅綺年和八姑娘楊琪連叫一聲兒都沒來得及,楊喜又被拖走了。
可憐,楊喜覺得,初來京城沒去找也沒認趙玉敏是多麼英明的決定,自打認她小半天的功夫,自己已經被拖了好幾次了,連驚帶嚇的,心髒稍微有點兒小毛病,就翹了。
趙玉敏輕車熟路,帶著楊喜左轉右轉,穿廊過巷,中間還跳了兩次牆頭,躲過三次巡夜的家丁,跟賊似的,跑了十多分鍾,來到一座院子,沒等楊喜看清楚環境,被趙玉敏拉著貼到牆上了。
“噓~ 這就是我姑姑住的院子,冬天圖暖和,住的就這間小點兒的,春夏就去住正房了,就是有點兒聽的吃力,不是很清楚。”說完變魔術似的拿出一支小喇叭貼到了牆上,自己的耳朵湊上去從喇叭柄處聽收集來的聲音。
楊喜抬頭瞧了瞧,足有二層樓高的房頂和飛簷翹脊,寬麼......目測也有個二三十米了,這也叫小房子?
她們的位置,明顯是後牆的一個小弄巷,剛剛她們就是跳了高牆進來的,趙玉敏的功夫雖然二乎,爬牆頭還是很利索的,尤其現在還有楊喜給她搭把手兒,更加的身輕如賊。
結果這次出師不利,趙玉敏的小喇叭換了好幾個位置,愣是沒找到聲源,有些鬱悶地問楊喜:“怎麼回事兒,難道是換地方了,聽不清楚啊,就烏拉烏拉的。要不......你上房頂打探一下,看看我姑姑和表哥他們轉移到哪裏去了,難道是上床歇下了?有點兒早啊......”
於是,楊喜又被打發到房頂上去了,拒絕了趙玉敏的小喇叭,蹲房頂看了看四周,還行,巡邏的剛剛過去,按照趙玉敏的指點,向西挪了挪,據說,那是她姑姑平時休息的地方,旁邊不遠就是臥室。
悄悄揭開一片瓦片,立刻裏麵的燈光泄了出來,向裏麵一望,哎呦~~
嚇的楊喜差點兒眼珠子從那窟窿掉下去,好死不死的,那位羅六郎大哥,正好抬頭向她這裏望來。
楊喜覺得......應該不會被發現吧?對自己的輕身功夫,多少還是有點兒信心的,所以穩住心神兒,心裏不停地念叨:“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你......”她繼續透過窟窿往裏麵看。
果然,羅大官人往房頂看了一眼,繼續陪他老娘說話兒,但是神色裏麵,明顯的有幾分不耐煩,難道剛剛是翻白眼兒?正好翻房頂上來了?
楊喜心裏嘀咕,認真打量裏麵。隻見那位老公主已經換了居家的便服,頭上也隻是簡單的挽了髻子,用一支烏木釵子別著,身著月白色的常服,顯得整個人柔和了不少。人靠在一副軟榻上,身後有小丫頭給輕輕地揉著肩膀,地上對麵繡墩上坐著羅大官人,正坐的筆挺的聆聽垂訓。
楊喜凝神細聽,隻聽那位老公主敘敘地道:“......我知道你不愛聽,可你這麼東跑西顛兒的,沒個穩當,你叫為娘的心裏如何好受,二十多歲的人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生了你三姐了......這事兒......你舅舅商量過了,你如果自己沒個見解,我就和你舅舅給你做主了,這次來的姑娘裏麵,有幾個......”
楊喜正聽到了重點部位,忽然一個小東西落到身上,卻是一粒小石子,扭頭一看,下麵的趙玉敏早急的要死,衝她揮舞著雙手,貌似要上來?
楊喜比劃了一下,指指趙玉敏,再指指房頂,見趙玉敏點頭,無奈地拿出軟煙羅,把那家夥也弄了上來。
顯然趙玉敏也是個慣犯了,輕手輕腳的,居然沒有弄出一點兒聲音來,讓楊喜鬆了口氣,但是顯然一個窟窿眼兒不夠用了,兩人又揭開幾片瓦片,把所有的瓦片輕輕放到一邊,待會撤離的時候,還得給人家安裝好,不然大冷的天,把人家老太太凍著怎麼辦。
兩人頭碰頭地對著那個窟窿往裏麵望去。
此時老公主正在點名:“......楊秋菊,哦,八姑娘九姑娘也不錯,年紀雖然大了點兒,但是勝在穩重識大體。還有就是潘府和龐府的兩位了,容貌家世都沒什麼好說的,人也是百裏挑一的,尤其是潘府的那位紫嫣,我看一眾女孩子裏麵,也是出挑兒的......唉,也就是你這孩子,為娘也不好給你硬定下,不然苦的是人家孩子,但是為著你那早去的父親想想吧,本來他這一支就他一個,如今你也沒有兄弟,不把羅家的香火繼承下去,你讓我如何去見你父親,娘也沒幾年活頭兒,一把年紀的人了......”
羅通估計也是聽了好一陣子了,更加的也是聽了幾年這番話了,臉上一直沒什麼表情,倒是老公主,聲情並茂,很是感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