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喜躲過了眾人的一次大圍剿,竊喜。倒也不是多麼害怕,而是覺得,咳咳,這麼多人到那灰塵滿天的練武場上折騰,太不淑女了,成何體統!
看大家都去了練武場,她才得意洋洋的從後院走回來,衝個瞪著她的大夫人一呲牙:“嘿嘿,娘啊,您看看,她們多麼欺負人啊,大夥兒欺負我一個,您可得給我做主啊!”
一邊的大丫頭惜月先忍不住噗嗤一聲兒笑了出來,大夫人更是哭笑不得:“你個死丫頭,平時你欺負別人你怎麼不說讓我給她們做主,這回好了吧,犯了眾怒了,你自己看著擺平吧。惜月,走,我們看老太君去。”
說完帶著丫頭惜月向鶴園而去。
楊喜做了個鬼臉,也轉身進了自己房間,冰兒正在外間跟丫頭們學刺繡,看見楊喜進來,忙起身:“姑娘沒出去麼?”
楊喜擺手:“繼續忙你的,不用管我,我拿點兒東西馬上就出去。”
“啊?姑娘要什麼,冰兒給您找吧?”楊喜房間的東西,絕大多數都是她收拾整理的,放哪裏也是心裏有數。
楊喜停住腳步,笑了笑:“你繼續繡花,別進來啊。”這小丫頭,做事倒是挺用心,也挺老實,就是有點兒膽小怕事外加死心眼兒。
冰兒繼續坐下跟丫頭們忙活,楊喜進去從房梁上拿過一個小包,拿出昨晚上弄回來的兩瓶酒揣到了懷裏,拉攏鬥篷,倒也看不出來。即便不穿鬥篷看的也不是很明顯,冬天都穿著棉衣,本來就鼓鼓囊囊的。
很快到了馬廄,昌叔正盤腿披著皮襖坐在炕上,對著一個黑胖的半大小子訓話,一看楊喜進來,隨手把那已經被他訓的有些冒汗的小子打發出去,招呼楊喜:“喜兒姑娘來了,我這裏醃臢,也不招呼你坐了,有什麼事情?”
楊喜拿出兩瓶酒放到小炕桌上:“孝敬昌叔你的,可不許給人知道啊,誰都不行,這可是喜兒通過秘密渠道弄來的,不容易啊,嗬嗬。”
楊昌原本有些萎靡的神色立馬精神了,雙眼放光地看著那兩隻精致的瓷瓶,快速地拿到了手裏:“好好好哈哈,誰也不說誰也不說,我偷著喝,哪個王八蛋也不會知道的,放心放心,昌叔省得,省得嘿嘿......”酒鬼嘴臉暴露無遺。
當然也沒忘了正經事兒:“今天白天我還讓楊勇給小毛驢遛了遛,毛兒也好好梳理了一遍,你放心吧哈哈......”
這邊說話,那邊眼珠兒就落到酒瓶沒離開過,伸手打開一個瓶塞,嗅了嗅,滿臉吸了大煙似的陶醉的差點兒跟一張褥子似的直接貼炕上。
看的楊喜直搖頭,說了聲走了就出了房門,到了馬廄裏,去看看小寶吧。
結果一看,果然小寶今天看起來格外精神,身上的毛毛給外的順滑服帖,那淺褐色的皮毛上的朵朵小菊花,格外的清晰。
楊喜心裏挺高興,不錯,昌叔倒是挺辦事兒的啊,不枉她這麼冒險從公主府裏給他走私好酒,要知道,這事兒是越幹風險越大啊,酒少了,一次兩次沒什麼,次數一多,人家公主府可不都是傻子。
尤其是那兩隻看酒窖的狗兒,精著呢,下次去還得帶點兒從采花賊那裏弄來的迷藥和肉包子,成本真是越來越高了。
楊喜摸了摸小寶,小寶用大舌頭舔了舔楊喜手心,十分親密,楊喜忙掏出兩塊灶糖喂給小寶吃,這廝大驢板牙估計不會給黏住。
伸手解開韁繩,她打算帶著小寶遛遛去,去樹林子,順便瞅瞅,能不能再遇見那龐家的兔子了。
楊喜後來一琢磨,覺得那小家夥貌似不是真的就像兔子,鼻子眼睛都水汪汪的有點兒紅,好像應該是剛剛哭過,碰巧被自己發現了。看他的穿戴,應該是也公子少爺之流,至於跑出去哭鼻子麼?
楊喜可是清楚地記得,當初在酒樓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那個惡少,也是龐家的,看年齡,應該比那兔子打了兩歲,可這一家出來的兄弟,差距也太大了吧。
看也知道,一個膽大包天,是個徹頭徹尾的小惡少。另一個呢,那個小樣兒,徹頭徹尾的就是一隻膽小怕事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