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羅六來‘拜訪’她,楊喜很是有些不適應,這麼正式的‘訪問’,不像羅六一貫對她的鳥視作風啊?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羅六忽然眼睛冒了金星兒看上她了,楊喜聽見了幹娘身邊丫頭的傳報,想也不想地把早上剛剛梳好頭發,釵子拔下,長頭發兩下通通拉到腮邊,因為為了行動方便,一直是一身居家的棉襖棉褲,這身是粉色錦緞繡著水紅色梅花朵朵,怎麼看都是一未成年兒童裝束。
也不搭理被她這番舉動驚的半天合不上嘴的冰兒,盤腿坐炕上打量緩步走了進來,穿著大氅,明顯氣質有些莫測的羅通。
羅通則是皺了皺眉,他可是很正式的探訪,先是見過了老太君,剛剛從大夫人周氏那裏過來,理由就是,此去神女山探訪三位老前輩,想看看楊喜,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捎帶的?
不過一進楊喜的房間,看著坐那裏披頭散發啃著點心的要飯花子,總覺得得說些什麼,可又實在無話可說,這種欲說還休的狀態,幾乎每次見到楊喜,是都要出現的狀況。
最終見楊喜瞪著他還是啃點心不說話,倒是一個小丫鬟,偷偷給他搬了張小凳子,又偷偷看了楊喜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去了。
羅通就不明白了,這丫鬟為什麼要偷偷的,他這不是光明正大的來了麼?難道是要飯的平時虐待下人把人家嚇的?要飯的應該是有的吃有的銀子拿就高興了吧,還沒長那個虐待人的心眼兒。
羅通撩大氅坐好,略一沉吟便道:“我要去北邊辦些事情,路上可能路過神女山,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要捎帶給三位前輩的,那個......廚子惠書,我已經跟他簽訂了賣身契,如果三位前輩需要,就讓他在山上呆著做菜吧,你也不用費心了。”
這楊府怎麼了,說了這麼半天,居然也沒有個丫鬟來上杯茶水,倒是在門外探頭探腦的不少?
他自然不知道,楊喜拔發簪扯頭發的凶狠樣兒,嚇的冰兒已經魂魄不全了,出去跟同樣伺候的丫頭叮囑:“喜兒姑娘心情十分沮喪,脾氣隨時可能發作,今天大家小心點兒,沒事兒別往前麵湊合。”
更重要的是,丫鬟們可聽說了,這位雖然對下人還算和氣,可在姑娘堆兒裏說一不二的,喜兒後姑娘,可是馬上要被老太君打發回了老家了,被發配了,據說犯了大事兒了,嘖嘖,能犯啥事兒呢?不是剛剛被罰跪還沒出來麼,怎麼又進去了,這次進的倒是挺遠,這都是為嘛啊?
所以,聽了冰兒的告誡,大家一致認為,沒事兒還是別往喜兒姑娘麵前湊合了,免得受了一肚子鬱悶的喜兒姑娘的魚池之災。
但是對羅公子來看楊喜又是特別的好奇,所以齊齊擠到了門外,想瞧瞧,又不敢,一個個鬼頭鬼腦的十分滑稽。
楊喜倒也不在乎,她和羅六,沒私情,隻有公事。聽羅通說了廚子和尚的事情,她其實也想通了,羅六應該也是想溜須三位婆婆,應該不會輕易把惠書弄走,所以對羅六的開場白不為所動,啃了幾口點心,有些口幹,停了:“都幹什麼呢?沒看見姑娘我口渴了麼,上茶!”
端了茶盤剛剛回來的冰兒聽見忙端了進來,先給羅通端過去一杯,然後端給楊喜,被楊喜瞪了一眼:“沒看見我都快噎死了麼,怎麼不先給我。”
冰兒倒是知道楊喜沒有真的怪她的意思,偷偷吐了吐舌頭,忙端著托盤下去了。
楊喜喝了口茶潤潤喉,繼續換了塊點心啃,沒有跟羅通說話的意思。
羅通沒法,隻得繼續,從懷裏摸出一塊玉佩來,起身放到楊喜身邊的小炕桌上:“這是我在‘交通銀行’的信物,憑此信物和你的生辰八字,能隨便使用我這些年來無意中積攢的一些銀子......”
楊喜霍然抬頭,這是蝦米意思?沒怎麼樣呢,先提前上繳工資卡了?
這讓她如何能淡定的下去啊,忙伸手拿起那枚玉佩丟過去:“別啊,六哥,無功不受祿啊,雖然咱倆是一個舅舅......要不我們來個義結金蘭吧,這樣兒我花起你的銀子來,也能理直氣壯點兒?”銀子我所欲也,嫁人非我所欲也!
想用銀子收買她,方法倒是對了,方式......有待商榷。
羅通撿起被楊喜丟到袍子襟上的玉佩,用手摩挲著道:“不用那麼麻煩了,其實我話還沒說完,你看看要不這樣吧,你昨天落在我那裏的寶劍,先借我用用,一年後我若是不來還給你,這些銀子就歸你了,我若是及時回來寶劍也還給你,但是銀子也歸你,你看如何?”
這買賣,穩賺不賠啊!
楊喜正愁如何把寶劍拿回來呢,不過......
“六哥,咱們先小人後君子,我得問問,你那銀行裏有多少銀子啊?少了可不行,我這寶劍可是很寶貴的,是桃花婆婆送我的,借你用用倒是可以,可要是銀子太少,我怕你不願意還回來啊!”我就是懷疑你的人品,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