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喜悄悄的摸出了帳篷,那幾個衛兵,在她眼裏,跟木頭樁子沒什麼兩樣兒,可羅六帳篷外麵的幾個守衛就不是一般的樁子了。
這幾個人不是軍隊裏的,是羅通在軍隊裏落了腳,後聯係上的,一個個雖然長得有些奇形怪狀的,但是楊喜一看身形和走路的姿勢以及精氣神兒,明顯都是身手不凡的,不比劉氏七兄弟差的練家子。
這幾個在楊喜眼裏,算是比較高級的樁子了,雖然費了點兒手腳,趴人家帳篷頂上用小餐刀劃了個口子,也出溜進去了。
可惜位置沒怎麼選好,裏麵黑洞洞的沒看清楚,一下子踩一坨軟乎乎還頗有彈性的物體上,物體立刻不幹了,掄起一把寶劍靈蛇一般朝楊喜卷了過來。
嗖!
楊喜憑著比老鼠還快的身法,腳尖點著‘物體’抱頭鼠竄,斜著掠到一邊,忙輕聲道:“是我,六哥是我!”
“打的就是你,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你幹什麼,不知道男女有別啊!”
說著又攻了上來,寶劍隱隱帶著風雷之聲,很是聲勢唬人。
楊喜一聽心裏有底了,別把自己當不明人士給誤傷了就好,當下一邊躲閃一邊道:“我這不是沒把你當外人麼,咱倆誰跟誰啊,你是我哥,是我親哥啊,有血緣關係的血濃於水......”
眨眼兒羅通成了楊通了,楊喜是堅決不會當羅喜的。
羅通手上沒閑著:“胡說八道!我得給你點兒教訓讓你知道點兒好歹,不錯啊,看樣子你功夫又有長進了......”
“公子有什麼問題沒?”外麵的守衛聽見風聲不對開腔揚聲問道。
“沒事兒,我練練劍,我能有什麼事兒,都歇著吧,不用守著了。”半夜三更起來練劍,自己是不是有毛病啊。
“哦。”外麵答應一聲,卻沒有走遠。
楊喜一邊考慮要不要用小餐刀把羅六新弄的二五子寶劍給廢了,一邊躲閃嘴裏還不閑著:“那是啊,我這叫一日千裏,過一兩年你再看吧,天下第一俠女,就是區區在下不才了。六哥你差不多就行了啊,要是傷了我一根毫毛,我跟你沒完,你個大男人,再說黑燈瞎火的,我也啥也沒看見,你不是穿衣服了麼。你再一個勁兒的拿把破寶劍比劃,我可不客氣了,快住手!我有大事兒跟你研究。”
楊喜比泥鰍還滑溜,羅通又是失血過多剛剛複原,體力有些不如平時,十幾招下來,居然連楊喜的衣服角都沒碰到,不禁有些泄氣,索性收了寶劍,打算停手了。
楊喜在這帳篷裏麵上躥下跳的,已經適應裏麵的黑暗了,隱約的能辨認出大致的輪廓。一看羅通往回撤寶劍了,精神頭立馬來了,快如閃電伸手隨之拂了過去。
叮!
十分清脆的金鐵交鳴,羅通的二五子寶劍斷成了兩截,一截兒很幹脆地落了地上,差點沒把羅通氣死。
這要飯的,怎麼這麼讓人憋氣呢!
明知道自己要收式了,偏偏來這麼一手,正兒八經的打的時候,偏偏一副招架不住左躲右閃的樣子,這不是存心的麼!
扔掉手裏的半截寶劍,燃起火折子點燃了油燈,火苗飛竄之間,楊喜發現這位親哥臉色不大好,跟後媽有的一拚-_-|||
楊喜明裏暗裏的跟羅通也是交過幾回手,結果每次都沒討著便宜,總覺得有些心癢難耐,除了菊花的師父和七弟的師父,不算潘府的爪牙,這羅通是她遇見的高手了,偏偏還沒什麼機會見個高低上下,反倒每次貌似都是這羅六看起來比她高上一籌的樣子,總覺得有些憋屈。
所以楊喜此刻心情十分舒暢,眉開眼笑的湊上來,聲音甜蜜:“六哥~跟你商量個事兒啊?”得了便宜還是諂媚點兒好,別賣乖了就。
羅通也不看她,拎起一邊的大氅披上,隨意地坐下,沒什麼表情地:“沒空兒。”
呃......
生氣了?楊喜偷眼看了看,是不怎麼高興,大男人,至於這麼小心眼兒麼!忽略!
“那啥你看看啊,我想回神女上看看婆婆她們,但是又不放心我姐她們,你說,是不是真的不會打仗啊?不然我不在,打輸了咋辦?打輸了也不要緊,要是大公子九姑墨菊和我姐她們那等美貌被韃子看上了,被捉去壓寨了咋辦?我實在不放心啊我,你看......”
羅通嘴角抽了又抽抽了又抽,本來懶得搭理這要飯的故意擺出來的冷淡表情,實在繃不住了。他什麼人沒見過,尤其臉皮厚的又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子天下第一的,從小到大,沒見過一千也有八百了,這要飯的......真算是個中翹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