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喜睡的正香,忽然被丫頭叫醒了,揉著惺忪的睡眼,感覺自己才剛剛睡著啊,這幫丫頭,最好地震了,不然看她給她們好臉色。
沒等她擺臉色,惜月已經快手快腳地把楊喜從炕上扯了起來,指揮冰兒等小丫頭:“快,給你們姑娘梳洗、拿件會客的衣裳、首飾胭脂、還有打水,快點兒......”
一時之間,整個梅園的丫頭都被惜月指使的團團轉,而坐在中間的楊喜,揉著眼睛有些不耐煩地道:“幹什麼幹什麼啊,大清早的,瞎鬧騰什麼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皇帝到我們府上來微服了?”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覺都不給好好睡。
惜月已經一手拿著梳子一手抓著楊喜的頭發開始梳理:“哎呦姑娘啊,這可比皇上來了重要多了,那誰,就是公主府羅六郎來看你了,正在夫人房裏坐著呢,我們命苦啊,都齊齊跑姑娘這裏來給您收拾打扮來了,不然您怎麼見客啊,像什麼話。”
羅六郎誰.......哦,羅大官人麼,他來了關她什麼事兒?再說了,前些日子亡命山野的時候,不是大家都衣冠不整渾身草葉地見過了麼,現在用的著打扮的跟覲見皇帝老兒似的麼?
想到這裏,楊喜一劃拉惜月的手,趁著惜月被格擋開的功夫,她就勢又躺下了,揮揮胳膊咕噥道:“管我什麼事兒,又不是找我,都去忙吧,困死我了,都走都走......”
惜月一看急了,忙又把楊喜扯起來,冰兒一看自己家姑娘那個憊懶樣,忙過來幫忙,一屁股坐楊喜身後,給楊喜當了靠背,這回讓楊喜想坐下也坐不下了,楊喜索性靠著冰兒閉著眼睛打盹。
惜月心裏那個氣啊,這姑娘,也太不爭氣了,羅六郎多好的人啊,她居然一點兒也不著急,我們府裏別的不多,姑娘丫頭的,多少人看著羅六郎是塊肥肉呢,瞧她們家姑娘倒好,一點兒心眼兒也沒有。
惜月咬著牙吩咐小丫頭們:“把姑娘給我扶住了,給她洗臉擦胭脂,該幹什麼幹什麼,甭管她。”而惜月自己則開始仔細地給楊喜梳頭發,盤了個雙螺髻,細細地插上頭釵等物。
大家一同忙活,楊喜跟個木偶人似的任憑擺布,倒也沒有完全睡著,隻是眯著,她那已經有些運轉不靈的大腦閃過一個念頭,估計自己去了也就是例行公事地見見客人,也沒什麼大事兒。
頭臉收拾完了,開始換衣服,這個工程比較大,如果楊喜不配合,恐怕不容易完成。
惜月從盒子裏拿出一塊冰涼的玉佩,對著楊喜的脖頸就塞進了衣服裏麵,冰冷的觸感讓楊喜一激靈,忙睜大眼睛:“什麼東西,要是蟲子我可......”
沒等她話說完,惜月已經扯著絲絛把玉佩從楊喜身上拿了出來,不看楊喜卻盯著玉佩瞧:“嘖,這玉佩不錯啊,羊脂玉吧,雕工也精致......”
這回楊喜不等她說完,一把搶過玉佩,猶有怨氣地道:“看壞了怎麼辦?你個丫頭不知道這玩意兒很涼的麼!”
惜月嘻嘻一笑:“姑娘你趕緊的吧,夫人讓你過去呢,羅公子來了,趕緊的,別讓人等急了。”
楊喜一紮手兒就要再躺下:“讓我再躺會兒吧,就一盞茶的功夫。”她忽然想起來昨天晚上遇見羅大官人的事兒來了,想起在山上兩人說的話,那廝該不會來搶親(某人自恃花容月貌覺得應該能有人來搶-_-|||)了吧?
惜月和冰兒這次都有了防備,兩人幾乎同時動手,一左一右抓住,前後也都有那有眼色的丫鬟把楊喜扶住了,楊喜整個成了冬天用稻草繩子保暖的樹木,想躺下也不容易了。
就這樣,被打扮一新的楊喜前呼後擁地被大家架著來到大夫人房裏。
先給大夫人見了禮,然後是羅通,不情不願地也行了禮,不著痕跡地打量了羅通一番,心道這廝今天盛裝啊,一回來就打扮上了,穿的這麼漂亮作甚!
大夫人看楊喜還算齊整,拾掇起來倒也水靈靈的像模像樣的,很滿意地對惜月點了點頭,繼而又對還有些不清醒的楊喜道:“喜兒你陪六郎去園子裏走走吧,想必他剛剛從你師父她們那裏回來,定然給你帶了什麼話來,也帶六郎逛逛我們府上的園子,去吧。”
羅通無可挑剔地給大夫人施禮並說了兩句客氣話,當先走了出來。
楊喜一看,忙扭頭對大夫人道:“娘我先出去一下啊。”隻得也跟著出去了。
丫頭們也都識趣兒底誰也沒有跟著,一出了園子,羅通就停住腳步等楊喜帶路。楊喜瞪了她一眼:“這府裏你不是挺熟的麼,你前麵帶路吧,想去哪裏我跟著。”裝什麼假撇清啊,也不知道來了多少次,光跟大公子一起喝酒聊天,不就經常往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