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喜不敢睡覺,並不是因為害怕,所以雖然閉著眼睛,但是腦子卻一刻也不得閑,直到感覺有些困倦了,本想眯一會兒,但是心底的那抹不安,到底讓她沒有這麼睡著。
最後隻得翻身坐起來,開始按照在神女山學藝時候練就的本事調息打坐。
這樣冥冥之中不知道運行調息了幾個周天,忽然腦海中傳來一絲極其細小的聲音,慢慢地向她和趙玉敏所住的二樓的樓梯口靠近。
這個聲音,立刻讓楊喜警醒起來,雖然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聲音,但是卻可以確定有人在慢慢地上樓來了。
楊喜本就靠著床尾坐著,床頭是豎著放著的枕頭,猛然一看倒也看不出來什麼,跟有人臥床睡覺無異。
一邊凝神關注樓梯那裏的動靜,楊喜也悄悄摸出放到床角被子下麵的小餐刀,握在手裏,極力壓住有些緊張的心情,免得心跳過速讓人發覺。
一般人可能發覺不了別人心跳的聲音,但是堆楊喜這種耳聰目明的人來說,一定距離內,人的劇烈心跳還是能有所感覺的,這個她倒是親身經曆過,身體好一些的壯年人,聲音更大一些。
憑現在楊喜的身手和閱曆,可能一般的明刀明槍的對手,真不太放在心裏。但是這種黑暗裏的勾當,總是能讓人想起什麼恐怖的事情,楊喜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是個女孩子。
聲音確切地說,那種感覺終於到了樓梯口,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又開始向房間內移動了,但是比剛才樓梯上要謹慎了許多,但是速度卻有所加快,聲音反而更加細微,幾乎就是一種空氣的不規則流動。
楊喜的位置,從那人走到屋子中間的時候,才能看見,眯著眼睛借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那個人影兒讓楊喜的瞳孔猛然緊縮,是個女子!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應該是熟人,但是身形卻騙不了了,長頭發披散著,正好遮住了百分之九十的臉部,隻露出中間的一小條,白皙的這一小條映著月光,仿佛鬼魅。
可惜現在這鬼魅還真不能讓楊喜感覺害怕了,至少遠遠比不上在樓梯上的時候那麼詭異。
楊喜一動不動,看那人如鬼一般一身的月白袍子幾乎紋絲不動地向窗前遊動過來。
最後幾步幾乎是一瞬間就到了床頭,白光閃耀間,陰風四起,一柄長劍幾乎是橫著剁向床鋪上的突起。
楊喜幾乎在對方兵器掄起的同時,也動了,手裏的小餐刀隨著她的躍起,如電一般射向那道白光。
叮!
幾乎同時,楊喜雙腳連環蹬出,一點兒力氣不留地向那人胸腹踹去。
啊!
來人寶劍被楊喜小餐刀一刀兩斷的同時,楊喜的雙腳也實打實地把來人踹飛了出去,直接砸倒了對麵的衣服架子。
嘩啦!
衣服架子倒了,聲音不可謂不大,想不驚動人都難。
可楊喜擔心昨晚的一幕再現,她可不想野蠻師姐再次落入別人手裏,被挾公主以令本俠女自殺。
所以一刻不停地如影隨形直接撲向了那翻到在地上的人影,也不用武器了,運起雙腿,當初老仙子怎麼收拾她的,她全套施展開來,行雲流水似的幾乎一寸寸把來人踹了個遍地開花。
這個老仙子無影腳楊喜可是切身體驗了好幾年,踢到哪個部位(對她來說主要是屁股)什麼感覺,節奏如何掌握,如何出其不意,當被踢的人以為該輪到膝蓋的時候,踢他屁股,當被踢的人以為按照順序輪到屁股的時候,你踢他腰眼,這個就像一篇文章,出其不意跌宕起伏還要花團錦簇。
楊喜幾乎一瞬間就把這人蹂躪了一遍,因為光腳丫沒穿鞋子,估計效果要打點兒折扣,不過倒是有利於腳底按摩了。
“豁牙怎麼了,你又折騰什麼啊?表哥又來了?”這麼大動靜趙玉敏要是還不醒來,那她就是豬了,皇室豬。
事實證明趙玉敏不是豬,揉著眼睛坐起來趴在坐榻的花梨木靠背上,這屋子......怎麼有些亂糟糟啊。
這時楊喜已經踐踏完畢腳底下的人了,從剛開始這人還有點兒聲音,到逐漸的聲音變小,最後終於沒動靜了,沒死,暈過去了。
楊喜踩這人,當然不想當初老仙子踩她,老仙子看起來凶惡,但是絕對不會傷了楊喜,分寸拿捏的正好。
楊喜現在就不同了,這人來是要她小命的,她哪裏敢隨便跟人客氣,不說拚命踐踏,用力踐踏總是有的。
踐踏完畢,籲了口氣,這才有心情回趙玉敏的話:“沒事兒師姐,這回可不是你表哥了,估計也跟你有關係,趕緊掌燈我們來瞧瞧我猜的準不準吧。”
趙玉敏聞言嚇了一跳,忙跳下坐榻去中間圓桌上點燃了燈燭端過來,同時樓下也有使女聽見動靜腳步雜遝地往樓上來了。
趙玉敏端著燭台來到近前蹲下身體一照,倒吸了口冷氣,失聲叫道:“春陽!”
抬頭看楊喜,楊喜點頭,果然不出她所料。
原來楊喜晚間跟趙玉敏回來迎芳苑的時候,看見活蹦亂跳的春陽,當時就覺得有些什麼不太對勁。
說實話,昨晚看見春陽躺樓梯的時候,雖然不確定人一定就是死了,但是也沒太過多關注她,畢竟趙玉敏要緊多了。但是看見春陽的那一刻,不用說了,春陽自然是暈過去了。醒來後一直不停有人探視,忙活起來也就忘了春陽這茬。
而這就讓楊喜忽然想起當時春陽躺在樓梯上的情形來,那可是頭朝樓梯上麵倒臥在樓梯上的,根據楊喜前世也算摔過不少跟頭的經驗,尤其她還曾經穿著高跟鞋摔下樓梯,教訓是慘痛的,想不記住都難。
她還真不相信,一個立刻失去意識的人,還會規規矩矩的頭朝上躺樓梯上,不說摔個仰麵朝天,最起碼大頭朝下也應該的吧,畢竟人上身重量要相對大些。
所以楊喜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越想越不安,這才讓趙玉敏睡了牆角以防萬一。
沒想到,這人還真不禁懷疑,這讓楊喜對趙玉敏不由得刮目相看起來,兩個貼身侍女,兩個大壞蛋,這得是多大的幾率啊,這家夥可以去買彩票了都。
趙玉敏就沒有楊喜那麼鎮定了,一頭撲到楊喜肩頭,嗚咽著就哭了起來:“豁牙,怎麼會這樣,嗚~~~我對她們不好麼?嗚~~~”
楊喜一邊輕輕地拍著師姐的後背,一邊指揮先後上來尖叫連連的丫頭們:“閉嘴,叫什麼叫,誰再叫我把她舌頭割了,趕緊找繩子把這人捆起來,快點,不然一會兒跳起來要殺人的,不想死的趕緊動手!”
丫頭裏麵有膽子大些的拿出汗巾子過來把地上還在昏迷的春陽綁上了,說實話,綁的亂七八糟實在沒什麼水平,整個人跟一個粽子似的沒法看了。
楊喜也不計較這個,這春陽現在也就是沒牙的老虎了,蹦躂不起來,碰到本俠女算她倒黴吧。
楊喜拖著師姐到了床鋪那裏,剛想安慰安慰師姐,畢竟現在是師姐家門不幸,攤上這麼兩個王八宮女,打擊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