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楊喜的病不算什麼病,蕭達蘭還是沒有當時就拔營出發,原地休息一晚,第二天天亮以後才出發。
雖然楊喜是故意搗亂拖延時間,但是仍然對黑小蘭此舉心懷感激,這廝還挺紳士麼,實在是木有看出來啊。
楊喜可是十分了解他們現在急於回到遼境的心情,能耽誤近乎大半天的時間,十分不容易了。
第二天出發,也沒有像前一天所決定的那般,讓楊喜棄車騎馬,仍然讓她坐車跟著隊伍,實在讓楊喜原本還想整的那點兒幺蛾子下不去嘴兒了。
唉,啥時候韃子如此善解人意了,難得啊難得。楊喜躺在寬敞的馬車廂裏,身邊伺候的是剛剛看中的小丫鬟‘小玉’,也就是她的野蠻師姐趙玉敏-_-|||。
沒辦法,目前貌似大家都知道這位新晉升的和親公主脾氣不太好,對身邊伺候的人模樣兒十分挑剔。個頭不能太高,比如了然和一些韃子侍女。皮膚不能太黑,比如大部分韃子侍女和一小部分漢人侍女。頭發不能稀疏發黃,這個是了了幾人了。
手指更加的要白皙修長兼具靈巧,更加的要識字甚至能簡單的做首詩歌,扒拉兩下琴,煮茶要正宗,會下棋等等陪她解悶。
基本上一般的小家碧玉也未必合格就是了,所以,挑來挑去,就剩下趙玉敏了。
趙玉敏個沒有自知自明的還挺得意,笑嘻嘻地上了馬車對楊喜炫耀:“師妹師妹,剛剛他們挑伺候你的人,要求可真高啊,別說這裏,就是宮裏都沒人合適,也就是攤上你師姐我才貌兼具了,不然韃子找個伺候你的人可就不容易了,沒想到他們對你還這麼好啊,不知道是不是小青的主意,如果是的話,唉,小青對你可真好啊,真讓人鬱悶。”
看著趙玉敏撅著嘴,又得意又有些沮喪的臉蛋,楊喜翻了個白眼兒,壓低了聲音:“麻煩師姐你聲音小點兒好吧,這裏可不是什麼宮裏,你以後就是侍女小玉了,記住了,不然露餡被發現,到時候別怪你師妹我沒本事救不出來你。還有啊,蕭達青對我沒有那麼好,是你師妹我耍公主二皮臉才把你弄了來行不行,師姐你以後長個心眼兒吧。”
“啊?原來這麼回事兒啊,我說呢,你把小青得罪的這麼狠,他會如此體貼你才怪了嗬嗬嗬。”趙玉敏哦不,侍女小玉,笑的像個二傻子。
楊喜在臉上蓋了一塊帕子遮住車窗裏透過來的陽光,打算眯一會兒,沒心情跟這被美男迷的神魂顛倒的女人磨嘴皮子。
其實她倒是很想說盡早想辦法讓她回去,隻要趙玉敏配合,應該還是有機會的。但是現在看看趙玉敏一說到小青的時候那個花癡笑容,楊喜心裏頓時沒了譜兒,指望野蠻師姐配合,難了。
她還是先別打草驚蛇了,等有機會還不如一棍子敲昏了,讓人用麻袋裝上,就當豬肉半子背回去來的省心省力。
楊喜壓下心頭的想法,躺車上一路晃晃悠悠,雖然有些腰酸,但是還算舒服,就這麼行了一天路,晚上照舊在一處樹林邊空地上宿營,不遠處則是一條小河,河水潺潺,和著林中的鳥鳴,若不是去國懷鄉的和親,此實在是野遊的大好去處。
大家都很忙碌,搭帳篷的搭帳篷,生火做飯的做飯,兵丁則分隊負責警戒,一部人人牽馬去河邊飲水刷洗,營地上一派忙碌的景象。
楊喜坐的馬車幾乎算是位於營地中間了,蕭達蘭蕭達青並銀鈴公主的帳篷,幾乎曾品字型把楊喜的馬車圍在了中間。當然,也是有一定的距離,最起碼楊喜在馬車上說話聲音低一些,三邊是聽不見的。
晚飯照舊以烤肉為主,除了羊肉,還有一些晚上蕭達青帶著人打回來的一些野味兒,楊喜看了看,大部分是山雞麅子和野兔,還有一些魚和蘑菇,甚至楊喜和銀鈴的眼前都各自有一大盤水果,倒是難得的豐盛。
跳躍的火光照的人人臉色緋紅,楊喜吃的倒還心情舒暢,一時心情愉悅,對左邊坐著慢條斯理一口口喝酒的蕭達蘭道:“小蘭啊,我們這一路總是這麼走荒郊野外的麼,難道不走縣城什麼的?”
走什麼路楊喜倒是不在乎,隻不過想知道知道路線罷了,其實荒郊野外的倒是更好,萬一有什麼人想聯係聯係她,找找野蠻師姐弄回去,倒是更方便一些。
蕭達蘭看了楊喜一眼,此行實則是內鬆外緊,防的倒不是宋,而是另有其國,路線顯然不可能像原本對外公開的那麼簡單,但是大的方向上是還是很明確的,畢竟此去中京,無論如何走,要經過的幾個重鎮是無法避免的了。
所以蕭達蘭喝了一口酒,卻沒有吃東西,語氣也算平和,帶了幾分夜色的曖昧:“此去析津府然後走走中京大定府,最後便是上京臨潢府,大的方向便是如此了,至於中間的具體行程,還要看天氣以及速度來定了,倒也沒有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