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想我還是低估了梁舒聞同誌。
這天是星期三,我放學回家寫作業。大約是在吃飯的時候,家裏來了個電話。
原來是我哥。
接電話的是我爸,他跟梁舒聞聊了一會兒便叫我過去。
我爸告訴我,是梁舒聞同誌指名道姓要梁曉良接電話。
我接過話筒喂了一聲,那邊就傳來梁同誌的聲音:請問梁曉良同學在嗎?
我說:哥,咱別這麼幼稚行麼。
他在電話那邊笑。
我問:找我有什麼事兒?
梁舒聞頓了一頓:你知道我找你就是有事兒了?
我想了想:難不成沒事兒?
梁舒聞又笑。
我說:真沒事兒啊?
我哥說:真沒。頓了頓又說:就是問問你感冒好了沒。
我說:勞您掛懷了,生命尚未垂危。
他笑罵:梁曉良你嘴這麼損不怕長瘡啊?
我說:梁舒聞你腦子這麼不好使不是智障吧?
他在電話那邊笑。
我等他笑完之後,才慢慢問道:哥,你有事兒吧?
他頓了一下:沒,真沒事兒。
梁舒聞同誌有沒有事兒我不清楚,我隻知道我有好幾天沒碰小提琴了。
教琴的王老師曾經問過我:愛因斯坦是誰?
我說: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
王老師說然後呢?
我想了想:老師您突然問我這個幹嘛?
王老師看著我的眼睛,鄭重的告訴我:你要知道,愛因斯坦每在空閑的時候都會練習小提琴。
我說:他也會拉小提琴?
王老師點頭,說:他喜愛小提琴。
我看著王老師的眼睛,他問我:梁曉良,你為什麼要學小提琴?
此時此刻,我拿著弓輕輕把它貼在琴弦上,深吸一口氣。屋子裏的樂譜架上放著樂譜,四周安靜得要命。
梁曉良,你喜歡小提琴嗎?
星期四的早晨陽光明媚,直到下午放學的時候我都感覺身上是暖洋洋的。
我回到家,推開院子大門,剛好看見我媽正跟一個人坐在院子裏聊天。
我見人一愣:王老師?
王老師回過頭站起身:放學啦?
王老師是稀客,這回來是特地跟我帶來一個消息的:星期五保利劇院愛樂樂團音樂會,莫裏斯·拉威爾作品專場,小提琴手陳曦將與知名指揮克勞斯·韋瑟合作,擔任《茨岡》的小提琴獨奏。
我來精神:你說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