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這個周末梁舒聞破天荒回了一趟家,回家之前還特地跟我打了個電話:你在家等著啊,哪兒也別去聽見沒?
我說:你這是要幹嘛?
他那邊頓了一頓,理直氣壯:你哥我要大駕歸來了,這麼長時間沒回你就不熱情歡迎一下?
我覺著古怪:是嘛?以前你從瑞典回來也沒見你要求這麼高啊?
他那邊沒吱聲,停了好一會兒才又說話:你不是要中考了嘛?周末應該抓緊時間在家學習,出去玩兒沒意思。
我說:我說我要出去玩兒了嘛?
他那邊咳嗽一聲:哦,我以為你……算啦,在家等著我,我馬上回來。
梁舒聞背著包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進屋把書包放下,嘻嘻哈哈擠到我旁邊:喲,真新鮮哈,居然一個人跟這兒看連續劇了。今兒不練琴啊?
我拿著遙控器換台:剛練完。
他說:媽呢?
我說:買菜去了。
他說:哦。順手拿過我手上的遙控器,換了幾個台,沒意思,又擱下。
給你買的自行車還喜歡嘛?他突然問。
我說:還行,樣子挺酷。
他笑。
我拿回遙控器換台,他在邊上說:梁曉良……
我扭頭,發覺他盯著我,我說:幹嘛?
他抿了抿嘴,又看了我幾眼,最後說:……沒事兒。
我起身進廚房端了盤水果出來,擱他手上:昨天剛買的。
他伸手拿了個。
他突然說:哎呀,對了,下個禮拜五我回家。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著我,眉毛抬得高高的,眼睛在燈光下十分明亮。
我點頭:你回家的時候帶點兒水果,我看冰箱裏的那些下個禮拜也該吃完了。
他說:你喜歡吃水果啊?好,那我給你多買點兒。
我看著他半響,不知怎麼地覺得有些古怪:你有事兒?
他眨眼:沒事兒啊。
我看著他半響,轉身準備回房看書,結果被叫住:哎,等會兒。
我回頭,他抿了抿嘴:我禮拜五放學挺早的。
我說:嗯,知道。
他說:要不……我禮拜五接你放學怎麼樣?
接我放學?
我說:你幹嘛接我放學?
他脫口而出:我就禮拜五能撞上你放學,要是你再見著那個……此話一出他愣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他目光閃爍:我就想接不行啊?
我奇怪的看著他:你真沒事兒?
他說:沒事兒。
我說:那行吧,你到時候來早點兒。
他笑:知道。
我轉身準備走,他又在身後叫住我。
我說:還有事兒啊。
他說你楚哥一會兒過來,晚飯咱出吃。
我哦了一聲,推門進屋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楚哥果然出現在我家。我跟平常一樣,自己一個人在書房裏練琴或看書,留他倆跟客廳裏聊天。
王老師上次上課的時候說我最近進步挺大,讓我再加把勁。其實我最近隻是比較會抓緊時間,除了看書就是練琴。
書房裏呆了大約一個半小時,覺得有點口渴,想倒杯水。我起身準備出門。
結果在我擰開門把推開房門的那一刻,一個壓抑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是楚哥。
“咱高中那會兒,在瑞典那會兒,這些你都忘啦?你不明白,糊弄誰呢?”這是梁舒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