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聞一個人回了屋。
章凡坐在我邊上。
他說:你哥要去見他。
我望了他一眼,他朝我微微一笑。
我看著眼前這個英俊十足的男人,心想能讓這麼一個人笑得比哭還難看,那得有多麼大的能耐。看,梁舒聞就辦得到。
可是梁舒聞又多有能耐?
“你知道楚哥的事兒?”
我坐在沙發上開口問。
章凡思索了一會兒,微微一笑:該知道的全知道。
“你什麼時候跟我哥認識的?”
章凡愣了一下,然後笑了:怎麼著?小朋友也對這種事兒感興趣?
我盯著對麵的人:差不多得了,明年就考大學,小朋友這三個字你叫著不嫌牙酸?
章凡又愣了,之後笑了出來:說話的時候臉上能有點表情嗎?你對你哥也是這樣的?
我說:話題別扯遠了,你到底什麼時候跟我哥認識的?
對麵的男人抱著胳膊歪著嘴角笑:真想不明白你跟梁舒聞怎麼會是兄弟。
我盯著他。
他若無其事地聳聳肩,攤開胳膊攤在沙發上深呼一口氣,抬頭看天花板,然後笑了:我們在國外認識的。
我說:就讀研那會兒?
他點頭。
“你知道楚哥什麼時候認識我哥的?”
章凡揚著眉,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我說:打我記事兒那會兒起。
章凡看著我笑。
我皺眉:笑什麼?
章凡說: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並不介意。
我說:我知道你不介意。
哦?他抬抬眉毛。
我說:介意誰他媽還會跟這個神經病在一塊兒?
章凡愣了一下,攤在沙發上笑抽了:你也覺得你哥是神經病?
我說: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受虐狂。
章凡不笑了,他坐起身看著我:我覺得我是受虐狂。
我說:你跟他的級別不一樣。
章凡愣了一下,又笑了,飆了一句英文,意思大概是:有趣。
他收斂了一下情緒:你哥什麼時候告訴你他喜歡男人的?
我說:他並不知道我知道這件事。
他驚訝。
我說:你呢?你家裏人知道你喜歡男人嗎?
他說:當然知道。當年家裏還為這件事鬧過一段時間呢。
我說:後來呢?
他說:後來不鬧了唄。
我狐疑。
他抬起眉毛嘿嘿一笑,英俊的臉龐在燈光下泛著光:因為他們發現我隔壁鄰居家的兒子也是個gay。
我沒反應過來。
他說:國外可能相對比較開放。
我說:你一直住在國外?
他點頭:十八歲一直到現在。
我說:國外真的對這些比較開放?
他聳聳肩,不置可否:這些很重要?
我說:對我來說很重要。
哦?他湊近:對你還是對梁舒聞?
我說:都一樣。我看他:你會介意別人的眼光嗎?
他坐回去:介意就不會跟你哥在一起。
我說:你想要跟他一直在一起嗎?
他說:對,我愛他。
我說:梁舒聞估計也會這麼說。
他臉上閃過驚喜:哦?
我說:是說愛楚哥。我對他微微一笑:但是楚哥並沒有跟他在一起。
章凡看著我半響:你覺得我會拋棄你哥?
我搖頭:不。
他說:你確定?
我說:你拋不拋棄梁舒聞對他沒有影響。
他愣了一下,沉默半響,燈光下他抿著嘴,英俊的麵龐微微泛著光:不要這麼一陣見血嘛。
我沒說話。
章凡抬起頭:你哥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我說:所以你喜歡他?
他搖頭:並不是。
我說:那是什麼?
他說:他給我的一種感覺。
我沉默了半響,突然有些累,不怎麼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然而章凡卻突然衝口說了另外一句話:知道麼,你哥他媽的就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
我愣住,然後卻聽見他說:但是我會等他。
我望著對麵的人,燈光灑在他臉上映出影子。我看著他,他抬頭對我笑,那一瞬間我又好像看見了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