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川腦子一炸，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赫連徵，你沒在跟我開玩笑吧？”
“我幹嘛要拿這種事來跟你開玩笑？”
“……”陸小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文薇並不是你的女人？”
“不是。”赫連徵垂下眼睫：“她是我父親的女人。”
陸小川頓時被雷得外焦裏嫩。
“我父親風流慣了，處處留情，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流落在外麵，我和月月隻能說是比較幸運，或者說是比較不幸的那一個。”
陸小川突然想起文薇死之前大叫著要見赫連老爺，原來是想要他為自己做主，但赫連老爺既然默許了赫連徵把她關押在梨園，證明他早就放棄了這個女人。
“文薇是老爺子早年在外麵的相好，後來生下月月，但是她一個人無力撫養，就把月月送回了赫連家，這個女人三番兩次來要錢，赫連家不是給不起，隻是厭煩她老是用月月做籌碼，把赫連家當成她的提款機，我自作主張把月月送進醫院，也把文薇關進梨園，老爺子沒有異議。”
“我提出想把月月帶在身邊撫養，老爺子還沒開口，席麗先同意了，我知道，她巴不得我把孩子帶走，免得在赫連本家看得她心煩，但我沒想到的是月月從ICU裏醒來，見我的第一眼就是叫我爸爸，後來我才知道，文薇帶她在本家附近徘徊過好幾次，她見過我出入本家，所以一直以為我是他父親。”
“我沒拒絕，為了給她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也就一直把她當成女兒來養，等她手術出院，我打算給她辦理領養手續，讓她正式成為我的女兒，以後，我名下的財產要分給她一半。”說著他看了一眼陸小川：“你不會反對吧？”
陸小川訥訥的搖頭，完全被這個意外的消息震懾住了。
好一會兒，她才問出聲來：“你為什麼……要收養月月？”
赫連徵輕笑了一聲：“大概，是因為我小時候在本家過過那種非人的生活，所以不想讓月月也受到同樣的對待，而且，月月是女孩子，席麗會有更多的方式來折磨她。”
這倒是事實。
讓陸小川意外的是，赫連徵居然有這麼柔軟的心腸。
“這件事不能讓月月知道。”赫連徵鄭重其事的說：“我在心裏認定了她是我的女兒，以後一定會好好對待她，我不希望還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陸小川嚴肅的點點頭：“我不會說出去的。”
她知道現在赫連月有多依賴他們，現在如果讓她知道她不是赫連徵的親生女兒，對她的打擊指不定會有多大。
正怔愣著，赫連徵突然握住陸小川的手，微微一笑：“知道這件事後，你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喜歡月月？畢竟，她不僅跟你沒有血緣關係，更不是我親生的。”
陸小川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因為你才喜歡月月。”
赫連徵一頓，臉色沉了下來：“你說什麼？”
“……”陸小川縮了縮脖子，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還不許人說實話了……”
“你再說一遍！”赫連徵怒了。
“我什麼都沒說！”陸小川立刻舉雙手投降，又湊過去神秘兮兮的說：“不過梨園人多口雜，以後月月回來了，你不怕她從傭人嘴裏聽到什麼風聲？”
“梨園除了容姨，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以前的傭人全部換掉了。”
陸小川咋舌，赫連徵做得還真是徹底。
“總之這件事一定要保密，如果可以，我希望月月一輩子都不要知道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陸小川打了個“OK”的手勢：“我不會說出去的。”
把心裏深埋的秘密說出來，赫連徵鬆了口氣，起身說：“我去洗澡，早點休息，你也累了。”
“恩。”
看著赫連徵走進浴室的背影，陸小川陷入了沉思。
她向來細心，察言觀色的本事更是比一般人都要強，剛才赫連徵鬆了一口氣那個表情落在她眼裏，未免變得有些誇張。
讓她想不通的是，如果隻是這件事，赫連徵為什麼要瞞著她？
她能理解赫連徵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這件事的心情，因為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說漏嘴的風險，但如果隻是這件事，那他為什麼對她也要瞞得這麼嚴實？
他不是不相信她的人。
她直覺赫連徵還有別的事沒有告訴她，而且是跟她有關的事。
隻是他不願意說，她不可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說。
陸小川揉了揉太陽穴，有點累了。
有錢人的心思還真不是一般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