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震驚(2 / 3)

(在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至少在鄉下是肯定沒有現成的紙錢出售的。要使用時,好像都是買黃草紙,也就是俗稱的紙錢,自己動手用工具加工成紙錢。俺們這邊就是用木匠使那種到刃口是半圓型被稱為鑿子的工具,用它在黃婚上邊打上一排排的銅錢花。怎麼打俺就不解釋了,因為俺雖見過,但當時年紀太小,沒記住。到了能記事的年紀,好像都用成品了。汗一個......)

剩餘的小部分草紙,則是被她用前世活了大半輩子在村裏誰家有白事去幫忙時跟村裏大娘們學得的一手好手藝,拿米粉調成的糊糊,粘成了數套款式不同的衣服,和幾雙不同款式的鞋子。

照說死去的人生前穿用的衣物和最喜愛的小物件,按張先生的說法,是得全拿去燒掉的。

但對於李國針生前最喜愛的針線包,和上午時還穿在沐紅兵身上那件李國針這輩子最厚實也最貴重的藍色棉布外套,沐紅梅卻沒舍得拿去燒。

留下母親的這兩個遺物,一來是為了留個念想。

二來嘛,沐紅梅如今雖比從前更為迷信,但她卻不迂腐,在想著為母親盡孝之時,也很清楚自家如今的狀況。

對於這個一窮二白,全家冬天穿的衣服就算是補丁絡補丁也還過於單薄的家庭來說,不管是針線包裏的針線,或是那件可以讓小兵抵禦嚴寒的棉外套,都是她們這對還需要活下去的姐弟眼目前非常需要的物品。

她相信,就算是母親有靈,也會讚成把這些東西留給她們姐弟使用的。

這些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再加上祭祀時要用到的香、燭、酒、肉,和一隻孔明忠從家裏抓來在法事時要用的紅公雞,竟也裝了整整一大籃子。

白天答應得好好的要跟著上山的沐正方至今沒影,這些東西也隻有由孔明忠這花甲之年的老頭來背了。

至於風水先生做法事時,所用的那套敲敲打打的“職業套裝”,則是被姓張這個平日裏種地、業餘給人瞧風水的老頭子自己用個軍用帆布包跟拎寶貝似地拎著。

一行三人就這樣出發了。至於兩歲多的沐紅兵,則是被孔明忠在出發前就送出了家,讓他老伴暫時給管著。

畢竟燒包這事,得在李國針的墳前進行。

原本沐紅梅是想帶上弟弟的。可照孔明忠的說法,那地方很遠,帶著沐紅兵不方便。

當時聽了這話的沐紅梅心裏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她母親的墳就在大家愛用‘村裏’二字代稱的村民聚居地後邊那座百姓墳山上,離她家也不過二三裏路。

但後來想著孔明忠要背那麼一大背籃東西,六歲都沒滿的自己確實也背不動至今走路都還要人扶著、牽著的沐紅兵走兩三裏路,而且時間也不早,就沒有再過多說。

可也就是因著沐紅梅不想令人為難的貼心之舉,將令她在這之下,險些犯下一個大錯。

沐家是數十年前從外逃難來的外來戶,在村裏定居下來的袓上三代也都沒發達過還很是窮苦,所以並沒有單獨屬於沐氏一族的祖墳墳山。

像沐家這樣祖上窮苦的人家,彩雲村多的是,一般家裏人沒了,都是請個如張先生這樣的風水先生來給瞧瞧後,他說村子周邊的哪塊荒地合適,就埋哪了。

而風水,也算是一問學問,理論都是有理有據的。而彩雲村除了幾塊早年間就被大戶人家占下的祖墳地外,剩餘最好的風水寶地就在百姓墳山。

李國針死時,因著前世時那個本應該給她看墳地風水的劉姓先生家裏忙著砍菜去賣,所以孔明忠就隻得跑了遠路,去請了這名河西那邊的一向都很會折騰主家的張先生來看風水、選墳地。

這張行生是出了名的能折騰,好像不折騰折騰,就顯得他沒水平似得。

照這張先生當時的說法,李國針這種年紀輕輕死於非命(年輕又是溺死在水庫裏,照他的說法就叫:死於非命),墳地得選離村遠一些,還得陰氣少的地兒才成。

所以,李國針的墳地如今就與前世有了些不同,不再是被埋在村子後山的百姓墳山(並非埋了上百個姓氏的人,而是指不分姓氏,什麼人都能埋那),而被選在了離村五六裏外,一座沙質高、林木稀少、還陽光充足的小沙石山上。

沐紅梅‘剛回來’,根本沒機會參與幾天前時李國針的葬禮,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母親李國針的墳地,竟然奇跡般的發生了變化。

所以,在看到帶頭走在前邊地張姓風水先生‘走錯了方向’,竟然不順著公路往村裏走,而是上了公路邊一條村民放牲口時會走的泥路時,沐紅梅也沒多想,就直接提醒。

“張爺爺,你往哪去呢?我媽......”出口提醒的話還沒說完,在看到孔明忠竟緊隨其後邁上了那條公路邊的牧道時,沐紅梅到了嘴邊的話被噎在了嗓子眼。

不過她僅隻疑惑了一瞬,心裏隨即就是咯噔一緊,大膽地做出了猜度。

這之前自稱幫親自幫母親看墳地風水的風水先生,事隔幾天就走錯地方,勉強可以解釋為最近‘業務太過繁忙’,加著不太上心,所以說得過去。

可,以孔爺爺與自己家的關係,絕對不可能會弄錯了安葬她母親的墳地。

瞬間在腦中分析出這樣的結論時,沐紅梅的心裏突然生出一股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