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俞瑞海,兩人哪也沒去,一直惶惶不安的等在家中。
晚飯因為這個消息,大家都沒什麼胃口。天快擦黑時,杜禦書總算在期盼中來了電話,俞知遠麵色凝重的聽他說完,徑自出了大門。
卜晴擔心得不行,見狀也跟了上去。彭小佳沒有親自給自己打電話,說明她很有可能出了意外,或者是更壞的結果……
俞知遠進到車庫,任飛的電話緊接而至。交談數秒之後,他拿了車回頭見卜晴跟上來,不無心疼的繞到另一側,替她打開車門。
沉默駛出禦景,車子穿過市區往三環外開去,很快拐上高速。卜晴額頭汗津津的,雙手捏著手機一顆心飄飄忽忽的懸在半空,不知道會落向何處。
“情況可能不太好,因為目前禦書也還沒找到人。”俞知遠平穩的控製著車速,情緒壓抑:“你放寬心,老這麼一驚一乍的,對寶寶不好。”
“沒找到人?”卜晴重重靠在椅背上,神經更為緊繃:“杜禦書最近是不是跟佳佳鬧矛盾了?”
俞知遠聞言長長的歎了口氣:“禦書上周帶她回家了,阿姨貌似不喜歡她,還說他們真要結婚就不認禦書。”
卜晴心裏涼涼的,彭小佳去容市之前來過一次電話,說她想換工作。當時她還笑話她,別人想求穩定都求不來,她卻反其道而行之,簡直腦抽。
彭小佳要強,但是嘴裏從來藏不住話。不是大到她說不出口的事,沒理由會瞞住不提。卜晴越想越不是個滋味,鼻子也變得酸酸的。
俞知遠開著車,見她半天不說話,略一思索補充道:“禦書的態度很堅決,他一直在努力說服阿姨,你別胡思亂想。”
卜晴默了半晌,聲音輕輕的呢喃:“知遠……”
“你說。”俞知遠借著微弱的光線,用餘光看了看她:“我在聽。”
卜晴深吸一口氣:“如果,我是說如果婆婆還在,她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你會不會堅持?”
俞知遠微微莞爾,斬釘折鐵的答:“會!我自己的生活可以自己選擇。”
“……”卜晴勉強笑了下,再次低頭查看手機。最近她總是患得患失,不是害怕寶寶不健康,就是擔心俞知遠變心。以前她不是這樣的,說不上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莫名其妙的,老愛東想西想。
容市在鄰省,著名的溫泉之鄉,這個季節過去還有新鮮的荔枝可摘。卜晴見車子不是往機場的方向,心裏清楚俞知遠不是去容市,而是去見任飛。
一個小時後,車子開進寧城轄區內下屬的B縣城區。俞知遠放緩車速,聯係上任飛後開了導航,一路找過去。出事的酒店位於B縣城區中心,他們到時大堂門外已經拉起警戒線。
“坐在車裏安心等著,我叫劉航過來陪你。”俞知遠熄了火,下車找到一臉稚氣的劉航,將車鑰匙交給他,仔細叮囑他上了車別亂說話。
現場辦案的警察有部分是B縣當地人,餘下的都是任飛帶過來的。俞知遠找到自己認識的,簡單說明情況,彎腰抽高警戒線,邁步進了大堂。
乘電梯到了12層的客房,立即有警察警惕的望過來。俞知遠客氣點頭,套上鞋套和手套,和任飛一起跨進客房。縣醫院的醫生正在收拾藥箱,任飛帶著他走到床頭,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色床單。
俞知榮瞳孔放大,厚厚的白色沫子,糊了好大一團在鼻孔裏,臉部的皮膚淤青一片,死相猙獰。俞知遠清了清嗓子,問:“他怎麼會跑來B縣?”
“我們在他的行李箱裏發現這個,還有隔壁床死的那個小子是北京人。”任飛轉過身,從證據袋裏取了張紙出來,打開給他看:“現在的小孩怎麼還興起這個了?”
俞知遠仔細辨認一番,才看清印滿外文的紙上,是山寨的丹麥婚姻注冊手續。他無語的搖了下頭,說:“隔壁床那個也掛了?”
“都掛了,服藥過量。進來時兩人還疊一起呢。”任飛想起那個場麵,頓時一陣作嘔。
俞知遠見他那樣,再次搖頭:“你都老刑警了,什麼慘烈的畫麵沒見過,至於那麼大反應嗎?”
任飛嫌惡的沉下眸子,抽回他手裏的紙張,轉身往外走:“我到寧願斷手斷腳、粉身碎骨,也不想再看一眼那個畫麵。”
將餘下的工作交給其他人,兩人齊齊出了警戒線,朝走廊盡頭走去。任飛拉開窗戶,從兜裏掏出煙和打火機,自己抽出一支含上,順手將煙盒遞過去。
俞知遠擺手,目光狐疑的望著他:“你一向不抽煙的。”
“舒緩下胸口的悶氣。”任飛嘿嘿笑了下,又道:“俞知榮的毒品來源和宋曠林有關。”
俞知遠的手搭在窗台上,無意識的敲著節拍:“有新發現?”
“隻是猜測。宋家的小孩沒個學好的,這種事沒證據還真不好說。對了,我通知了陳文月,她大概很快就會到,別讓她碰見你。”任飛狠狠吸了口,嘴裏噴出大團的清白煙霧:“禦書那邊情況好像不太妙,你看看能不能動用下老爺子的關係,就算不為兄弟,也該為了你家那位著想。”
“行,我回頭給容市那邊的熟人去電話。”俞知遠抬手拍拍他的肩:“我先下去,不然劉航那小子又該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