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3)

縐飛,聽著頗具大俠風,但此人的相貌沒有名字那麼威風,高高瘦瘦一小夥,皮膚偏黑,還有那麼一點歪脖子,總是不自覺地偏著腦袋,別人看得出,他自己可一點都沒察覺,自以為自己的脖子倍兒直,比小白楊還挺拔!不過阿飛總體來說還算是個相貌端正,濃眉笑眼的鄉村陽光型青年,歪脖子隻算身體上的一咪咪缺陷,完全可以忽略的嘛!說起阿飛的工作,專職是烤魷魚,兼職是烤牛肉羊肉玉米豆腐幹等其他東西,從大學城到東見街都有他的足跡,處處都是他的連鎖店,還是人工連鎖的。小夥子中學畢業就開始做這一行,烤了十年,端著流動烤攤由一位下巴沒毛的小崽子活生生烤成了富甲一方的烤串大哥。

烤魷魚是個前途無量的工作,這其中的利潤很簡單便可以算出來,來,我們和阿飛一起算一算,小學數學是他的強項,六年級時還考了四十五分呢!

一串魷魚賣四塊錢,扣掉攤位費保護費煤氣費材料成本費,(嗯?稅收,什麼叫稅收?老子一看到穿製服戴紅袖章的就端攤子跑了,所以大家也叫我快腳阿飛!)總之,一串烤魷魚純利潤一塊八,一天最少可以賣掉五十串魷魚,那麼總利潤是……(心算十秒)九十!一個月就是……(再筆算十秒)三千七!除去隔三岔五帳沒算清楚多找給別人的錢,光烤魷魚這一項就可以賺三千五,羊肉牛肉啥的還不算在其中,這麼說來,我們縐飛也是位高薪階層的青年才俊!

邵友名倚在門邊,抱著手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許久,開口說:“我知道你能賺很多錢,不要吹噓了。你把我的狗弄丟就得賠。”

縐飛義憤填膺的道:“唉!我說你這人怎麼沒聽明白我說什麼呐啊?媽的!都和你說了!我朋友開了家蛋糕屋,沒成本,我借了他好幾萬,現在手頭沒錢!”

邵友名漠然:“那是你的事!你不把狗給我找回來就陪我錢,我的狗買了三千多。”

縐飛攤手:“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邵友名倒抽一口冷氣,“你——”

縐飛自覺理虧,也緩了口氣,“好好好,別氣別氣!三千塊而已嘛,還你還你!”從褲兜裏掏出一疊油膩膩的錢,數出五張人民幣,拍到邵友名的手心裏,“先還你五百。”

邵友名捏著那疊錢,欲哭無淚:“我不要這零零散散的,不好記,你給我三千整數!”

縐飛推脫著:“我先還你五百嘛,還欠你兩千五,我記得清清楚楚呢!”慌忙不迭地抽身往樓上走。

“你有毛病吧?”邵友名也不是好脾氣,甩手將錢砸地上。

縐飛頓住腳步,低頭撿起錢,悻悻道:“哪,我已經還你五百了。”抖抖錢遞過去,“我剛才又撿了五百塊,來,還你,這下我隻欠你兩千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這烤魷魚的不是兵,是無賴!邵友名氣得發抖,好容易才壓抑住蠢蠢欲動的拳頭,眉毛倒豎:“我告訴你歪脖子,老子懶得揍你!”回頭“哐”地把門關了。

縐飛在門外喊:“養蘑菇的,我這又撿到五百塊,我給你塞門縫裏去啦,記清楚哦,我還欠你一千五!”

邵友名長年累月宅在家裏,賺兩份不固定的翻譯兼職,在郊區投資了一個小型的食用菌類養殖場,目前還正在發展中,效益一般,偶爾去養殖場管理一下就行了,故而縐飛叫他“養蘑菇的”。倆人是鄰居,租住在一棟兩層樓單院民房裏,邵友名住一樓,縐飛住二樓,院子一分為二,三八線左邊是縐飛的,右邊是邵友名的。

縐飛一直覺得自己的脾氣暴躁,該改改了,自打認識邵友名後才發覺自己的脾氣其實還不錯,至少他發完火過半個小時就忘記了,而邵友名則會記仇很久,他是熱暴,邵友名是冷暴。兩人原本沒有什麼交情,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打聲招呼而已,相處時間久了,矛盾逐漸升級,最終的導火索是兩個月前縐飛半夜心血來潮洗陽台,水將樓下的邵友名澆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