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如果不是若斯提議回國看看,她也許是不會想著回來的。可是,很矛盾的是,一旦決定了,歸來的心思卻變得越加迫切起來。
她不明白這樣的心思到底是為什麼?直到見到朱子傑,她才算明白過來。原來,她並沒有完全放下心,一直在為他擔憂著。她以為兩年的時間,有了夢河的陪伴,就算不能讓他變得更好,最好可以讓他變得更成熟穩重的。而現在看來,是她太過樂觀了。
剛才她分明在子傑的眼中看到了瘋狂的光芒,而那樣的神情是應該早在五年前就消失了的,為什麼卻在今天變得清晰起來?還有紫陽那太過緊張的麵孔,都讓她感到疑惑不解。難道是她不在的這兩年子傑的病又發作了嗎?但願是她多心了。
“我們走吧!”一切隻能見到夢河再說了,她是子傑最親密的人,應該是最清楚的了。
肖靜書並不知道,她想要詢問的人,卻是怎樣的處景?
眼前的人真的是夢河嗎?肖靜書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那暗黃憔悴的臉色,瘦弱的幾乎脫形的身體,讓她在認出她的那一刹那,驚呼出聲:“天啊!夢河,你怎麼病成了這個樣子?為什麼都沒有人告訴我?”
夢夢河蜷縮著消瘦的身體,抱緊了雙膝,安靜的躲在床角。身上的白色睡裙因為主人過瘦的身軀無法支撐它的寬度,鬆鬆跨跨的套在了她的身上。
耳邊有些熟悉的聲音,讓她慢慢的抬起了頭。毫無焦距的雙瞳,在一陣漫無目地的尋顧之後,漸漸的有了生氣。
“靜書,你是靜書!你終於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夢河!我回來了!”肖靜書走到床前,伸出手臂把楚夢河溫柔的摟在了懷裏。那一聲聲輕微的有些委屈和欣喜的綴泣聲,讓她的鼻尖感到有些發酸。手掌下幹枯生澀的發絲,已不再濃密順滑充滿彈性,隻是一如它的主人此刻一般的毫無生氣。
兩年的時間,究竟在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那麼美麗的一個人,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是病痛的折磨,還是別的什麼?她無從得知其詳,隻能在心裏無聲的感歎!
“朱太太,該吃藥了!”
近無聲息的接近,讓肖靜書感到有些吃驚。淡漠的投過不經意的視線裏,暗藏了幾絲打量的目光。
一身護士服,無聲的表明了來人的身份。很顯然,眼前手裏拿了兩粒藥,托著一杯水的她,是夢河的看護——一個年輕且長得極其冷豔的看護。
隻是,做為一名私人看護而言,她的態度有些過份冷漠。這樣無禮的舉動,顯然不該用在這個家庭的女主人身上。
肖靜書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看護,板著一張臉,旁若無人的有些強掰開楚夢河的手掌,將半杯水硬塞給她。很顯然,她並沒有將她這個客人放在眼裏。如此囂張的行徑,可見並非一天兩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