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與夏侯元讓回到悅來客棧以後,就叫了一桌豐盛的酒席,兩人推杯換盞,足足喝了三個時辰,幾乎將悅來客棧近三分之一的藏酒都消耗一空。這一天可苦了悅來客棧的店小二,樓上樓下的跑,兩條腿都瘦了一圈。
張雲的酒量自不必說,自從他的身體經過了天穹的改造之後。就變的極為強悍,像酒精這類東西,那真的如同喝白開水一般簡單。但是足足喝了三個時辰之後,張雲也醉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而夏侯元讓就真的是能喝了,他的肚子就像一個無底洞,喝起酒來的架勢就連張雲都自歎不如。這一天,兩人在酒桌之上拚了一個難解難分。
夜,寂靜無聲。放眼整個鬼城,早已經陷入沉睡之中,偶爾有幾聲淒慘的呼號,在這夜裏顯的分外的刺耳。
天空之中烏雲密布,仿佛是厚重的鉛塊沉沉的墜在天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數道模糊的人影,在鬼城的街道之上時隱時現。那速度出奇的快,在空中留下淡淡的殘影,便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張雲二人此刻已經呼呼大睡,房間內的窗戶打開,空氣中漂浮著濃鬱的酒氣,被夜風一吹,向著四麵八方飄散而去。樓下的店小二,累的趴在桌子上麵呼呼大睡,這酒氣飄飄蕩蕩而來,衝進了店小二的鼻孔,讓他睡的更沉了。
悅來客棧早已打烊,店門也關的嚴嚴實實,可是就在這時候,數道黑色的身影卻突然冒了出來。一身黑色的長袍包裹著不速之客的身體,猶如黑夜裏的鬼魂,飄飄蕩蕩、朦朦朧朧!
為首一人探出右手,輕輕向前一指。就見他身後的眾人如同鬼魅一般飄身而上,一個個消失在了樓梯間!
為首的黑袍人慢慢的走向店小二,每一步落下都悄無聲息,當來到店小二身旁之時,隨即探出一根黑色的手指,輕輕的點在了店小二的額頭之上。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隻見店小二的身體之中猛的飄出一道淡淡的身影,如果仔細觀瞧的話,這身影的樣貌竟然與店小二一般無二,隻不過這身影極為稀薄,忽明忽暗,仿佛隨時會消散在空中一般。
突然,黑袍人猛的探出左手,一把就將那淡淡的身影抓在了手中,然後收進了自己的長袍之中。黑袍人踏前一步,眼見得就要與店小二撞在一起,可是就在這時候,黑袍人身上的長袍猛的掉落在地麵之上,隨即黑袍人如同憑空消失一般,僅留下地上那件黑色的長袍,孤零零的癱在地上。
店小二突然醒了過來,隻不過此刻他的眼神有些怪異。隻見他站起身來,動了動自己的四肢,而後用雙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就見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黑色長袍,然後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夜風逐漸平息,但是悅來客棧之中,卻變的越發的寒冷……
第二天清晨,張雲揉了揉疼痛的腦袋,看向一旁,就看到了此刻正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的夏侯元讓。一時間有些無語,看著幾乎將屋子堆滿的酒壇子,張雲隻感到脊背發涼。自己竟然會醉倒這種程度。
他站起身來,感知地圖全麵開啟,將整個悅來客棧都籠罩在內。腦海中不住的計算著四周的情況。如今在鬼城之中,他還要麵對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那就是賀建章。
本來想要利用丁異將賀建章鏟除掉,但是眼下明顯不可能了。丁異立下了十年之約以後,自己就沒辦法在認真的吃軟飯了。所以,在離開鬼門之前,張雲正在考慮,是否要將賀建章這個威脅解決掉。隻是昨晚的放縱,卻給了賀建章一個絕佳的機會。
但是這一夜卻風平浪靜,疑惑不解的張雲站起身來,來到窗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突然感覺到了不同,悅來客棧地處鬼城最為繁華的地段,早上本該是商鋪一派熱鬧的景象,可是今早卻不同,整條街道都一片蕭條的景象,不時的有寒風吹過,令人頭皮發麻。即便是張雲,似乎也感受到了外麵的寒意,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墨鱗袍。
張雲輕輕的推醒了夏侯元讓,然後低聲說道:“夏侯大哥,我感覺有些奇怪。”
夏侯元讓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老弟,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張雲指了指窗外,夏侯元讓站起身來,探頭向外看去。不多時他便眉頭緊皺,宿醉的感覺瞬間消失不見,他摸著自己那鋼針一般的胡子,語氣凝重的說道:“的確,鬼城何時變的如此安靜了。你留在房中,等我去外麵看一看。”
夏侯元讓說完,身子一縱就從窗口跳了出去。張雲閃身來到門後,輕輕開了一個縫隙向外看去。偌大的悅來客棧此刻冷冷清清,隻有店小二的腳步聲由樓下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