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低著身子,如同一頭狩獵的豹子一般,在茂密的叢林之中行走著,他每一步落下都悄無聲息,雙臂看似隨意的垂在身體兩側,修長的雙手之上,兩柄雪白的匕首透著寒光,將四周的空氣切割開來。
黑無常遠遠的墜在白無常的身後,此刻的他並沒有故意壓製自己的腳步聲,手中那巨大的狼牙棒抗在肩頭之上,上麵的倒刺與厚重的盔甲相互摩擦,在行走之間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聽起來頗為刺耳。黑白無常兩人之間的的距離出奇的保持一致,足足一個時辰,那距離不多不少,依舊維持著之前的長度。兩人的步調保持一致不差分毫,甚至是每一步落下與抬起,都仿佛商量好的一般,精確的令人發指。兩人之間保持的這個距離,恰恰可以保證在白無常受到攻擊或者發現張雲之後,黑無常可以第一時間衝上前去。
白無常的紋力綿長陰冷,非常適合持久戰。但是最大的缺點就是攻擊乏力,很難在短時間內將對手置於死地。而黑無常恰恰相反,他的紋力爆發力極強,攻擊迅猛,但是卻不適合持久戰。所以這些年來,兩人便在一起磨練暗殺的技藝,時至今日,他們之間的配合可謂天衣無縫!
白無常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色,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他最喜歡的遊戲就是將自己的刺殺目標逼入絕境,看著對手在絕望中掙紮、嘶吼到最終崩潰。白無常非常享受這個過程,可是今天,眼前的這個小家夥卻非常有趣,不但沒有崩潰,反而將自己作為了暗殺的目標。這個貓捉老鼠的遊戲,仿佛在一瞬間,貓和老鼠就互換了身份與角色。這令白無常異常的興奮,他對自己有著極其強大的自信,不論這小老鼠有什麼花招,最終都將落在自己的手中,還有那令自己夢寐以求暗黑武學!
白無常雖然興奮,但是卻依舊保持著極高的警覺。對於每一個對手都要全力以赴,這是作為一名合格的殺手,所要學習的第一課,也是最為重要的一課。獅子搏兔應盡全力的道理,白無常比誰都更加了解,所以他那隨意垂在身側的兩套手臂之中,早已凝聚起了渾厚的紋力,那通體雪白的匕首之上,閃動著幽幽的藍色光華,那冰冷的氣息隱而不發,卻在不經意間,將匕首四周的雜草切割成碎片。
突然,白無常的瞳孔猛然收縮。他隻感到自己腳下的泥土變的鬆軟起來。本來在密林之中,水汽就非常的濃重,又恰逢寒冬臘月,所以這裏的泥土會被凍的非常的結實。當白無常剛剛進入這片森林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一點。作為一個高階的殺手,對於環境的變化和掌控,都必須達到極高的水準。顯然,白無常的水準還要在高階殺手之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白無常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陷阱”!可是,當他警惕的退出數米之後,地麵上卻沒有任何的動靜,黑無常在第一時間就衝了過了,手中的狼牙棒橫在身前問道:“怎麼了老白,為什麼突然停下?”
白無常圍著那鬆軟的土地轉了幾圈,眉頭緊皺著說道:“有些古怪。”他蹲下身來,用匕首在土地上輕輕的點了點,而後站起身來說道,“看來是我多心了。但是從我們走過的地方來看,這裏的土質在溫度的作用下很是堅硬,可是為什麼偏偏這片土地如此的鬆軟。”
黑無常一時間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他放眼望去環顧四周,不多時一雙牛鈴般的大眼就停留在了不遠處的一棵古樹之上。他對白無常使了一個眼色,同時用手對著那樹梢上一指。
白無常攏目光看去,就見那古樹的樹梢之上,有一個非常大的鳥巢,粗略看上去直徑足有數丈開外,整個鳥巢都由一種極其堅固的粘土覆蓋起來,那粘土的樣子非常奇怪,猶如一層層鱗片一般,包裹的如此嚴實,上麵僅僅露出了幾個呼吸所用的氣孔。
“炎龍鳥!”白無常臉色變的異常難看,而黑無常也抓緊了手中的狼牙棒,臉色變的陰沉下來。
“如果是炎龍鳥的話,一切都解釋的通了。雖然這家夥在冬眠,但是它是火屬性凶獸裏麵最為凶殘霸道的存在。成年的炎龍鳥等級至少達到五階。”白無常低聲說著,目光卻一動不動的盯著樹上的鳥巢,“不要驚動它,我們繞過去!”黑無常點點頭,這一次他變的小心翼翼起來,再也不敢將手中的狼牙棒抗在肩上。
炎龍鳥,五階火屬性的凶獸,成年體型可達數丈長,據說這種凶獸擁有龍的血脈,雖然僅有五階,但是即便是六階凶獸也不敢輕易與它們開戰。除去炎龍鳥擁有淡淡的龍壓之外,最重要的是,這種凶獸極其殘暴並且好戰。一定被它們盯上的對手,不到一方死亡決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