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靈穀。
神王府地宮火焰洞裏,一白一黑的兩條身影正漂浮在半空中。前方玄鐵籠子裏的長發男子仰麵朝天躺在地上,三人一直沉默著。
弑天不再折磨籠子裏的他,就連一千多年不見的驚痕也回來了。長發男子有些疑惑:難道他們知道她回來的事了?但細想下來,似乎不是,不知是在醞釀什麼毒計?
弑天從懷裏拿出鎏金紫葫蘆,放在半空中。驚痕看著葫蘆裏那個白衣魂魄竟然還在熟睡,她一連睡了一個月還未醒來。兩人不禁眉頭緊蹙,試探過“那個人”很明顯不是本尊,可是為何偏偏魂魄越來越虛弱?
弑天有點懷疑,籠子裏的男人居然一點都不關心葫蘆裏的她,以前隻要拿出來,他便會在那裏怒發衝冠,破口大罵,這次怎會例外呢?“看你這麼自在,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她的魂魄?你以前可是在乎得很?”
“嗬嗬,幾道魂魄而已,消失了也罷。這麼多年我算是看淡了。”長發男子波瀾不驚,心道:如今她已回來,即便少幾道魂魄也不會影響她的身體。
“這裏麵有著我們三人和她的所有記憶,難道你就不擔心,連僅有的那點回憶也消散嗎?”弑天試探道。
“沒想到以嗜血聞名於天地之間的你,竟會如此在乎那些死去的東西?”長發男子諷刺道。
“哈哈,聽你這麼說,似乎是我太過於狹隘了。”弑天冷笑。
“是啊,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們沒有必要在耿耿於懷了。”驚痕打斷了弑天的笑聲:“可是,這麼多年的牽絆,不在乎的話,我活在這世上又有何用?”
這時,洞外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藍衣,叩見兩位主人。”
“起來吧,”話音未落,弑天與驚痕兩人已飄出洞外。見他們走後,長發男子立刻坐起身,靜靜地傾聽著洞外。
“啟稟,兩位主人。奴婢之前受主人之命,跟蹤調查沐少天,現在有了巨大的突破。”藍衣抬頭看了一眼弑天,看到驚痕時不禁欣喜,小公子依舊如此貌美,六界之內也隻有大公子能夠媲美了。
“說。”弑天冷酷道。
藍衣收回欣喜,拱手道:“奴婢在跟蹤沐少天的過程中,曾聽到他經常叫那個叫洛十七的女子:飛燕。奴婢擔心會不會是以前的洛小姐轉世?”
“飛燕?”弑天和驚痕同時震驚,“轉世?”
藍衣頓了頓,繼續道:“前幾****回到紫衣的出事地點,並發現紫衣留下的手信,當時在晉國施用搜魂術的便是那個叫洛十七的女子。”
“這並不能證明她就是飛燕,當時在天棄湖,我們試探過,如果是本尊的話,魂魄會毫無猶豫地飛回本尊的身體裏去,可是當時魂魄根本就不為所動。”驚痕內心一陣慌亂,但立即冷靜了下來。
“還有就是......”藍衣抬頭看了一眼驚痕,膽怯地低下頭:“奴婢不敢說。”
“說。”驚痕怒聲命令道。
“上次大公子打傷沐少天,那女的似乎要找小公子的血做藥引......”藍衣話未說完,已被弑天釋放出來的怒氣,將其逼迫到角落裏,全身瑟瑟發抖。
火焰洞裏的長發男子不禁暗襯:看樣子,沐少天是保住了,但受了重傷,要用驚痕的血來做藥引。
“為了沐少天,她便要我的血做藥引?”驚痕轉過身,心痛不已,一滴淚珠滑落在地,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和她本來就有過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牽絆,如今她卻為了另一個男子,要來傷害自己,她真的忍心,下得了手嗎?
弑天見狀,急道:“驚痕,她會壓製你的修為,一旦你們遇上,你會有危險。所以你最近不要外出,留在神王府。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璿天羅盤,便可證明她的身份。”
“不用,既然她要找我做藥引,那我便去等著她來求我。我倒是要看看她會如何待我?”驚痕說罷,人已消失。弑天蹙眉,緊隨了出去。
“驚痕,站住。”身後,弑天大聲呼喚著。
一襲白袍的驚痕在空中急飛,長發隨風亂舞。沒有人看清,他早已是滿臉淚痕。他不懂為何前世今生,自己都是最無辜的受害者?前世的她為了另一個男人就對自己棄之不顧,今生的她卻要為了別的男人來傷害自己。
雖然自己是為天下蒼生而活,天職就是要庇佑眾生。可是上天真的好不公平,明明是下凡渡劫,卻渡入了萬劫不複之地。既然上天對自己都不公平,自己又何必虔誠於天地?
想罷,瞬間,空中出現一條巨大的青龍,麵目猙獰,翻滾著巨大的身體令天地為之震顫。
身後的弑天見到驚痕的真身後,大喜,搖身一變,變成一條黑色的燭龍,與青龍並行。
天地由白晝瞬間變成黑夜,雲層翻滾、雷電交加,一道道神雷劈在兩條巨龍身上,卻被巨型龍鱗源源不斷地吸收著,對於兩條巨龍來說,仿佛是一場人生的洗禮。
但對於神界、仙界、鬼界來說,則是猶如強敵來襲,紛紛拿出最強的兵器,準備迎接大戰。亙古以來,從未有人見過,上古神獸青龍和魔龍的真身同時出現,難道魔界又準備大戰了嗎?還是毀天滅地的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