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新生活(1 / 2)

當第一聲雞鳴響起時,阿彩動了動身體,睜開眼,第一眼便是看向躺在床上的秦昭。就見秦昭正睜著一雙大眼,靜靜的帶著微笑看著她。

見她望過來,秦昭眨了眨眼,收了臉上的笑,露出苦臉:“娘,阿昭餓了。”

看到她小仙童一般可愛的笑容時,知道她終於醒了,昨天李郎中已經說過她沒事了,果然看起來很好,阿彩還覺得這個清晨,幾乎是她最快樂的一個清晨,可下一句話,尤其是那個“娘”字,阿彩臉上五彩繽紛,實在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深吸了口氣,幾乎懷疑這美麗的象仙女一般的小家夥是故意的,可還是安下心中那說不出是好笑,還是不安的心情,又怕自己板了臉嚇著她,隻得糾結的露出溫柔的笑臉來:“阿昭醒了?奴這就去燒些熱水來,等服侍阿昭洗完臉,穿好衣,就給阿昭做飯可好?”

她的聲音極是溫柔,這般被人哄著,雖她興許還沒有自己大,秦昭除了別扭以外,也覺得溫暖。

“你是阿昭的娘,怎好叫奴?什麼叫奴?是阿彩的名字?可阿彩不是叫阿彩嗎?”

阿彩也覺得,在自己家中尚無礙,若是被人聽到了自己在阿昭麵前稱奴,實在不妥,奴雖是這世間女子對自己的統稱,可哪有娘在自己孩子麵前自稱奴的?可在阿昭麵前自稱“娘”,她又實在說不出口,隻得含糊道:“奴是咱們女子的自稱,不是阿彩的名字。”

說完這一句,也覺得不妥,也沒有娘親在自己孩子麵前自稱自己名字的吧?

阿彩淚奔。

秦昭卻笑了。

阿彩嗔了她一眼,看她恢得了生氣,又如從前一般調皮,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可一想到從前最粘著娘子的阿昭,除了昨天問過娘子和小郎君後,便絕口不提,想著這些日子的變故,阿昭雖然一邊病著,昏迷不醒,雖然她隻有這麼一丁點大,可心時終究是知道些什麼的吧?

都說母女連心,阿昭是不是知道,娘子她,是再也見不到了呢?

阿彩想到這裏,心裏痛的厲害,可又不想阿昭看到自己難過的表情,強笑著哄道:“阿昭乖哦,我去做早膳,若是阿昭怕,我這就去雲郎過來陪你。”

“不怕不怕,”秦昭露出牙齒,“別叫雲郎爹爹,他一定累著呢,阿昭等阿彩娘親就是了。”

好不容醒了,清晨的空氣讓人頭腦變得十分清晰,她也要用這會兒的時間,好好想想。並不想被人打擾。

可是這麼乖巧,卻讓雲彩心酸的很,那句“雲郎爹爹”的奇怪稱呼又讓她好笑,隻是她也曉得秦昭大概是真的餓了,不敢耽擱,又知道雲郎這些日子為他們擔擾受怕的,一應事情都是他在做,現在女郎君看樣子是真的身體大好了,他一時累極鬆懈下來,好不容易今天睡到這個時辰,也是真不忍心叫他,便對秦昭道:“那好,我這就去廚房裏,若是阿昭怕了,就大聲叫我好不好?”

秦昭點頭。裝羅莉很累的,能省則省吧。她這麼賣力表演,自己何嚐不是一身的雞皮呢?老天爺有時候太坑爹,哪怕自己現在五六歲,也好裝小大人不是?可不是,據目測她頂多三四歲的樣子,還好三四歲的幼兒,語言表達總算沒太大的問題了,否則她還得裝上一兩年半個啞巴,何等苦逼?

阿彩才一出屋,秦昭就聽到了外間有人起床的動靜。

難怪雲郎就睡在外間?不過也不奇怪。雖是鄉下,可昨兒一天,除了李郎中外,秦昭也沒見過外人,甚至除了現在遠遠傳來的雞鳴之聲,昨兒整天也未聽到雞犬相聞,更無鄰人喧嘩,估計她們住的這屋子,著實偏僻的很。雲郎睡在外單保護她們,實在正常。

吃了早飯,阿彩又去熬藥,雲郎自然是守著她的。

秦昭便一派天真胡言亂語,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聽著不過童言童語,可她總算搞清楚了,她們現在是在一個叫涼州安縣平安鎮的一個村莊,離京千裏,雲郎本名雲瑞,大家都叫他雲郎,本是越國公府的護衛,因身手了得,被越國公送給了她娘。如今又被她哥哥派了來負責和阿彩一起照顧她。

而阿彩則就叫阿彩。他們現在落腳的平安鎮朱家村,原是阿彩故鄉,因此她原姓朱,後來隨父母南遷投親,隻是父母路上病死,她也被人牙子發賣,輾轉入了魯國公府,跟了她娘親,後來她娘嫁人,作為陪嫁丫鬟,等她娘生了她後,又一直負責照顧她。

可是她娘姓什麼叫什麼,甚至自己叫什麼,雲郎卻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她畢竟隻有三歲,雲郎的擔憂她能理解,怕她人小不知事,若是知道什麼再亂嚷出去。

可她又不是真的三歲,隱隱的,她也能猜到,她們是避禍到這裏來的,看阿彩和雲郎的樣子,隻怕也不希望她們被人查到蹤跡,既是要隱在這裏,那麼她確實最好什麼都不能知道,都說童言無忌,若是她知道了什麼,不小心說出去,或許就是一場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