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她自然也知道是大事。
秦昭歎氣。誰讓自己還小呢,假若她再年長一些,麵對這些問題和懷疑也能更從容一些,更能取信一些。
可她這會兒,除了往神怪方麵著手,別無它法。
“是,是大家托夢給我的,我,我時常夢見大家,她在夢裏教我做菜,還教我說大豆炸油的法子。我原也沒有當回事,可總是夢見,後來,後來我想了一下,也覺得可行。隻是,隻是……”
秦昭所謂的“大家”,自然是指她之前睡夢中的那個美婦人,也就是她現在這個身體的親娘。
秦昭努力擠出了幾滴眼淚,隻裏不停的說著“隻是”兩字,內心裏卻覺得這樣的情行,自己也模擬過幾百次了,這翻表現,估計拿個奧斯卡小金人雖說不上,但金馬獎的影後還是堪堪能勝任的。
“隻是什麼?”雲瑞沉著聲音問道。
對於秦昭的這翻說辭,他原還有些懷疑,但看了秦昭怯怯的害怕的樣子,還有臉上浮上來的悲傷,除了這個解釋外,又實在找不到更為合理的解釋,不由也信了幾分。
“隻是阿昭一直不敢說,怕,怕娘聽我提到我大家的事情,她會傷心。”
阿彩此時哪裏還有什麼懷疑,在她心中,娘子就如天人一般,若說托給阿昭這樣的夢,她比任何人都更相信。再則秦昭此時的樣子,叫她想起娘子的慘死,阿昭年幼失怙,那樣尊貴的出身,如今不得不流落在這邊關之地,且還叫她和雲瑞爹娘,心疼的如抽了一般,一聲悲嗚,就把秦昭摟進懷中。
“我可憐的阿昭,定是娘子不放心阿昭和郎君,這才托了夢來。”
秦昭沒想到阿彩會真傷心成這樣,一時也覺得十分抱歉。
其實說起來,她對那美婦人的感情,還不足她對阿彩的十分之一,但阿彩這麼一哭,她也不知道為何,心中頓時一酸,那種難過幾乎讓她猝不及防,然後止忍不住,竟然真的掉了眼淚。
這或許是原主的感情吧。
其實秦昭之所以找了這麼個借口,也是因為這個時代的人,特別相信鬼神之說。且鬼神之說,又是最不好證實的謊言,簡單而又實用。多少帝王還拿著這借口混政治資本呢,她用用又有何妨?
雲瑞見自己最在意的兩個女子悲傷,一個是自己新婚妻子,一個是自己疼愛的名義上的女兒,此時出顧不得疑慮了,忙給予了安慰。
等阿彩哭夠了,秦昭這才說起正事:“阿昭想著是大家托夢,如今爹爹也說這豆油的法子,以後能幫得上哥哥,想來也是大家不放心我和阿哥,這才托的夢吧。如此,便更不能辜負大家對我和阿哥的疼愛擔擾了。無論如何,這豆油的炸製,我也要試出來,還請爹爹一定要幫我。”
“此事阿昭不必擔心了,照顧你們,原是我和阿彩的責職。”
這件事情,既已定下,秦昭便把自己學業的調整也說了一下:“以後早上跟著爹爹練學武藝,白天便幫娘和爹爹烤牛肉幹,晚上再看書練字,如此一來,也不耽誤了學習,也能幫著爹和娘了。倒是還有件事情,阿昭想請爹和娘答應。”
“你這孩子,有什麼話直管說就是,還說什麼答不答應的話,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月,娘和雲郎,也會想法子給你摘來。”
秦昭笑道:“哪有當爹娘的這麼溺愛自家孩子的,娘也不怕阿昭以後養成刁鑽又不可喜的性子。再說阿昭要月亮幹嘛?阿昭隻是想著,若是咱們家生產肉脯,不如讓阿鐵兄妹,阿武兄妹來幫忙可好?”
阿彩和雲瑞都明白她這是想幫著這兩家呢,無有不應的。
接著秦昭又說了平安鎮上的食肆若是要貨,限量供應的話。他們的主要目標,還是那些往來西域和大衛的商隊。她想著到時候和朱家的七堂伯合作,在紮蘭屯等幾個商隊必經的集鎮上開上商鋪,他們家負責供貨,朱七堂伯家負責買賣,所營之利兩家分配。至於到底分配幾何,到時候再議。當然,最好的辦法是與七堂伯合開鋪子。
雲瑞覺得可行,但問題是如何讓朱七願意與他家合開鋪子的事情。
秦昭不過是利用朱七家在當地的地位罷了。若不是怕麻煩,她們家自己開個鋪子又如何?隻是犯不著那麼麻煩而已。隻要有錢賺,還愁沒有人肯入夥?再說這是明擺著能賺錢的事兒,七堂伯願不願意的事情,根本不在她考慮的範圍內。七堂伯除非傻了,或者恨錢,才不願意呢。
再說這事她也不急。她寧願花些時間,散賣些日子,等七堂伯知道其中的利潤上了心,到時候一拍兩合水到渠成的事情,沒必要現在上杆子找他去談。而且對於阿鐵和阿武,包括朱八郎,她也希望能讓他們我鍛煉鍛煉,將來還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呢。
雲瑞第二天一早又去了平安鎮,中午便回了家,那烘箱磨盤還有灑水壺都找了匠鋪做了,且還雇了車,送了一百多斤的牛肉來。反正牛肉脯易於存放,這一百多斤的牛肉,也不過能做出六七十斤的肉幹罷了,就是一時賣不掉,也不怕多放些日子。雲瑞這回還特地去了昨天買了他肉幹的那家食肆問了,總共那幾斤肉幹,昨兒一中午便賣的一點不剩,直托他再送些過去呢。因此他並不愁再做幾十斤肉脯,會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