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想的事情,卻不能對他講。
心不靜,秦昭索性放下筆,對阿鐵道:“你跟我來。”
阿鐵也就放下手中的筆,跟著秦昭出了屋。秦昭領著他去了廚房邊上的空屋裏,指著放在那裏的磨盤和烤箱道:“阿鐵,你可能守秘?”
守秘和這磨盤還有鐵盒子有什麼關係?
阿鐵麵帶疑惑,卻是鄭重的點了點頭:“阿昭不讓我說的事情,我定會守口如瓶。”
阿鐵雖然隻有十二歲,但秦昭與他相處兩年,深知他是一個一諾千金之人,便笑道:“我相信你,阿鐵是不是奇怪我指著磨盤和這烤箱,與你談守秘之事有些奇怪?”
阿鐵笑了笑,卻道:“這是烤箱?烤箱是什麼東西?有什麼用?”
“它的用處,正是我要你守秘的原因。”
秦昭便說了可用這烤箱烘大豆和鬆籽等物煉油之事:“.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做法,所以想試試。你家離我家這麼近,我也希望你能幫忙,所以不打算瞞你。”
“大豆賤物,鬆籽滿山野皆有,且是無用之物,若能煉油,豈非好事?若是煉出油來,肉脯的生意則不值一提,為何還要我守秘?”阿鐵並不信大豆和鬆籽煉油之說,但他不願意對秦昭的話提出異議。如果這兩樣一個低賤,一個無用的東西真能煉出千家萬戶皆需要的油來,這將是多大的生意?還何必再去做那肉脯,種那豆芽菜?“阿昭是要我守著如何煉製的秘密?”
不管怎樣,秦昭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他,阿鐵心中十分歡喜。
“並非要你保密煉製的方法,而是大豆能煉油的事情,不能說出去?我更沒打算用這個賺錢?”
“這是為什麼?這不緊緊是賺錢的事情,阿昭你要知道,若是大豆真可煉油,對於貧苦百姓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到時候即便尋常百姓之家,亦不必再為用油而愁了。對了,這油,可以吃吧?”
“自然可以,”秦昭笑道,“食用和照明皆可。之所以現在不能公開這消息,是因為時機還不成熟,需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們掌握著煉油的方法,就如同懷揣寶玉,但我們手無寸鐵,這寶玉,就能成了索命的東西。正如你所言,有了這辦法,肉脯的生意豆芽菜的生意,確實不值一提,這其中驚人的利潤,又叫人如何不動心?我們拿什麼保住這辦法?如果隻是交出這煉油的辦法也沒什麼,隻怕到時候是連命都要搭上的。因為誰都想擁有,而留著我們雲家,就可能再次泄露煉製的方法,那得到煉油方法的人,又怎可能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是我想淺了。”阿鐵慚愧,卻又緊握了一下拳頭,道:“既然如此,咱們暫時不煉就是了,阿昭你放心,將來,咱們總能做到的。”
他會努力,總有一天他不會再是一個朱家莊裏的阿鐵,他會擁有力量,去保護自己重視的人。
他的語氣如同誓言,秦昭最欣賞阿鐵的,莫過於此。這小子雖然年幼,但卻是個心誌堅定並且有野心又重感情之人。
她需的,就是這樣的人。
雖然前世的認知中,足夠的利益籌碼才是保持忠誠和長久關係最重要的因素,可她更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在利益之外,更能打動他們的卻是情感。雖然情感這東西大多時候不太靠譜,有時候甚至微不足道的利益都能讓之背叛,可有時候,情感之豎,卻是天下間最大的利益亦無法動搖的。
這世上就有這樣的一種人。
而她的直覺告訴她,阿鐵就是這樣可以信任的人。
在他第一次蹲下身來,沉默的背著她時,在他因她落水,而臉色蒼白,瞪著八戒的眼神幾乎可以殺人時,在他幾乎隻要在她身邊,便不著痕跡並且盡他最大的努力保護她時,她就知道。
因為身高的原因,她伸出手,也僅僅能夠到阿鐵的肩而已,秦昭還是象模象樣的拍了拍阿鐵的肩:“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我們一起努力。”
那語重心長的樣子,如同一個長者。
阿鐵哭笑不得,又為自己這異樣的感覺為微微差異。
就聽秦昭繼續道:“不過也不能因噎而廢食,雖然這件事情不能叫外人知道了,但我想現在就試著煉製,若是成功了,我們手上可就握著了這世間最珍貴的財富了。總有一天,它能讓我們成為所有人都不得不重視的人。而非今日朱家莊的阿鐵和雲昭。”
她語氣中的豪氣讓阿鐵為之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