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就向惠娘打聽起可有合適的人,若她有認識的,也可以介紹了來。工錢上頭,必不會虧了人家的。
誰知惠娘聽了,忙道:“可是女郎對奴侍候的哪裏不滿意?若有,女郎須得說出奴好改掉,若是這此回去,奴來前在娘子麵前發了話,說定會侍候得阿彩姑奶奶和女郎滿意的,到時豈不是要讓娘子責備?”
惠娘並非六房雇用的外人,而是朱家六房的家生子,對於這樣的奴婢而言,主人家的命令是很重要的。不過就此也能看出郭氏治家之嚴。
秦昭隻得解釋道:“惠娘很好,阿昭和娘都喜歡的很,隻是惠娘畢竟是幹爹和幹娘家中的人,我們總不好白白使著。將來我娘生了弟弟妹妹,總要有人照顧著,總不能讓你在我家中一直待著不是?再說幹娘也離不得你。”
惠娘聽了,這才放心,不過她卻還是堅持道:“既是娘子叫奴來,定是會叫奴服侍滿阿彩姑奶奶生了孩子的。再則外麵一時想雇到好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奴雖不能說多能幹,可定會侍候好姑奶奶和小女郎的。”
秦昭自己事情也多,並不能更好的陪著阿彩。從外麵或雇或買,畢竟不能知根知底的信任。老實說惠娘留在她家,對她而言,確實是件好事。
人情人情,就是有來有往的。還不了的人情秦昭不敢欠。但借個人幫忙,這個人情她還得起。
“那就麻煩惠娘以後照顧我一家了。惠娘也不要叫我女郎,便顯生份的很,叫我阿昭就行。”
下人們恭敬些的,叫自家小女主一聲女郎。但親近些的,都是稱呼名字的多。
惠娘也不是那扭捏的人,聽了秦昭的話,笑道:“是,奴聽昭娘的。”
卻是到底不肯真叫她一聲“阿昭”。
秦昭也不在這些小事上糾結。
那邊在朱家吃酒的雲瑞到底不放心阿彩的身子,吃了飯便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
惠娘正廚房裏拾掇。眼前並無外人,秦昭端了杯水讓雲瑞喝了,這才打趣道:“爹爹是想娘了,這才急匆匆的跑回來的吧。”
沒有外人時,這丫頭口無遮攔的,雲瑞也習慣了,因此並不答話,看秦昭的樣子,非旦沒有擔憂,還一臉喜氣的,可見阿彩的身子並無大礙,便笑道:“阿昭又笑話爹爹,回頭罰你多寫兩百個字。”
秦昭眨了眨眼,笑問:“當真要罰我?我原還有個好消息想告訴爹爹呢,既是爹爹要罰我,這好消息,阿昭便不同爹爹講了。爹爹可別後悔罰了哦。”
雲瑞無奈的搖了搖頭。
阿昭練字是頂認真的,平時裏不用他說,就是再忙,也會抽出時間看會兒書,練些兒字的。她到底和小郎君不一樣。她隻是女郎,小郎君身上卻背負著別的更多的東西呢。雲瑞從來不覺得秦昭需要象小郎君一樣的辛苦,因此學武練劍的時候,他的要求嚴格的很,那是因為學武不僅是用來強身的,對於秦昭而言,也是保命的技能。可其它的學業上頭,他和阿彩都對秦昭寬容的很。
秦昭見他進屋裏去看阿彩,也不打擾,隻笑著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坐了下來,一邊看著書,一邊嘴角含著笑。
不一會兒,屋裏便傳來雲瑞驚喜的有些瘋魔了的聲音:“真,真的?娘子說的都是真的?某要當爹爹了?真要當爹爹了?”
果然就是這樣的反應。秦昭好笑。
廚房裏的惠娘正拎了籃子出來,也聽到了雲瑞磕磕碰碰不利索的話,不由失笑:“雲姑爺這可是樂的厲害了,什麼叫真當爹爹了?又不是頭次當爹,瞧這高興的。”
秦昭暗樂,這可不是頭次當爹,真當爹了?
“惠娘是要去河邊洗菜?我陪你一道去。”
惠娘連連擺手:“昭娘隻管看書吧,這些兒小事,哪勞你動手?”
秦昭卻更願意把小院天地留給那對準爸準媽。初為人父人母,想必他們有很多話要說吧?
因著阿彩有喜,雲家的生活也發生了些變化。
首先,家裏原本無事不操勞,整裏忙來忙去的阿彩成了重點保護對象,除了散步,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不必她再動手,阿彩很不習慣這當了米蟲的生活。
其次,作坊也正式開始生產了,秦昭怕家裏太吵,影響了阿彩的休息和胎教,這要是家裏整天肉香飄飄,人聲鼎沸的,回頭生出來的弟弟成了吃貨,或者成了個肉鋪的屠夫來,那可怎對得起帥爸美娘那優良的好基因?
還好當初阿鐵家建屋子的時候,秦昭讓阿鐵家多建了一間大通房,這回剛好在裏麵讓人砌了六口大鍋,剛好擺得開,也不影響人活動,暫時充作了廚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