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卻不知道對麵的單小鷹心中早已驚濤駭浪,見他呆呆的看著自己,還以為單小鷹瞧不起她隻是女娃兒,大言不慚開口作賭約的事情,並不以為意,依舊笑吟吟道:“怎麼,單大哥不敢?”
“好,某應下了。還請女郎出題。”單小鷹朝著秦昭抱了抱拳。
“若是單大哥能在百息之內,算出從一依次加至百數的總和,越國公便應單大哥一個要求,若是不能……”說到這裏,秦昭隻看著單小鷹笑。
“若是某不能,女郎當如何?”
“這個嘛,”秦昭歪著頭一本正經的想了片刻,複才笑道,“等單大哥輸了我再說不遲。賭約現在便開始了,單大哥請算。”
其實兩人說話間,已是過去十數息,這也算是給單小鷹放水了。
單小鷹又哪有不知道的?百息之內算出一數至百數的總和,便是相當當的明算科及弟,隻怕也不能做到,單小鷹倒也光棍,隻淡淡道:“某輸了。女郎隻管說出你的要求就是。”
“我也不欺單大哥,”秦昭裝出一副老好人的樣子笑道,“若是隻是簡單相加,一至百數,百息之內確實無法算出,隻是世間萬物,凡事皆有規律,算術一途亦是。我便給單大哥解個惑,也好叫單大哥曉得,我確是能在百息內算出的。”
“某洗耳恭聽。”
“一加九十九,為一百,二加九十八為一百,三加九十七為一百,依此類推,至四十九加五十一,剛好是五十次,且留了一個五十,五十次一百,為五千數,再算上餘下的那個未加的五十,剛好五千零五十。單大哥說,我可算錯了?”
單小鷹見她明目皓齒,聰慧異人,豈此時帶著調皮的笑,原酷冷冰冰的臉上也不由露出笑來,讚道:“女郎聰慧,某所不及,輸的心服口服。某輸了,既允女郎對某提一要求,現在就請女郎說出來吧。”
秦昭這才斂了臉上的笑,朝著單小鷹長長一輯。按說她是貴族身份,大衛國等級森嚴,單小鷹無論如何,是不當受她的禮的,就算單小鷹敢攔住越國公府的車駕,那也隻是非常人行非常事,天下多少能人行非常事,說到底不過是為了引起上位者注意,博一個前程而已,對貴族無禮是一回事,受貴族之禮,卻是大忌。
讓旁觀的人詫異的事,單小鷹竟然生受了秦昭的大禮。人群裏響起輕呼,都覺得這小子即便算是個膽大包天的能人,如此行事,隻怕也落不了好。
尤浩然其實倒有些欣賞單小鷹的落拓,但見他一臉平靜的受了秦昭的禮,心中不免也有些不舒服。可至財約生效,如今卻是秦昭與這小子的事情了,他不好冒然開口,便隻是有些不明白的看著秦昭。
秦昭道:“單大哥爽快,我也便直說了。我想請單大哥作我涪陵郡主的供奉,卻不知單大哥意下如何?”
車內的羅徹直到此時聽了秦昭的話,才撩了車簾,施然下了馬車。
人群裏又是一陣低呼,紛紛拜倒伏地。
要知道大衛國戰神赫赫威名,豈是平常百姓可見的?這車駕雖是越國公府的車駕,但行人們見車上跳下兩位小娘子,又有護衛跟著,且隨行的還有一位郎君,便以為是越國公府的女眷出遊,哪裏會想到這位戰神就坐在車上呢。
見羅徹下車,秦昭也有些意外。
說起讓單小鷹做供奉的事情,也是她臨時起意。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對這單小鷹一見之下,便有親近之感,且此人雖然不羈,卻眼神清朗,怎麼看,也不是奸小之輩。因此他雖有這一身好功夫,秦昭也不覺得此人會對自己不利。而至於他為何會攔越國公的車駕,秦昭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卻想著,此人所求之事,自己未必幫不了,就算自己幫不了,他一個陌生人,憑著自己的本事求羅徹,還不如成了自己的供奉,用自己的關係去求羅徹來的有效呢。
她既能陪著越國公出行,在外人看來,便不是越國公的孫女,關係也絕對是親近之人,單小鷹隻要不傻,當能想到這一層。
如今的問題就在於,單小鷹憑著一身的本事,是否願意投到她一個小女娃的帳下效力了。為女子供奉,當然不是一個胸有大誌的男子的好選擇。所以秦昭才開在開口提要求的時候,說出是作出涪陵郡主的供奉。一來是點明身份,二來,其實也是明白了,單小鷹若是願意,將來也隻受她秦昭一人驅使,和王府無關,和除她之外的一切人無關。
她急需要自己的勢力,有她真正屬於她的人,而非是別人的賜予的。哪怕是秦晢給的秦和等人,畢竟也不是她秦昭的人。
說白了,假若有一天她和秦晢相左時,秦和幾個,是該聽她的,還是聽秦晢的?她需要的,是一個完完全全聽命予他的人。
羅徹下了車,無視於路人們的敬仰,隻淡淡看了一眼單小鷹,又抬頭看著東南方向半響,方對單小鷹道:“剛才涪陵的話,你可應?”
“某應了。”單小鷹不卑不亢,直視著羅徹應道。並沒有因羅徹的出現,而如路人一般低頭伏禮。那些百姓們,拜的並非一國之公,而戰神,可所謂戰神,單小鷹不以為然。
羅徹點了點頭,轉身上了車,又對陳金烏和秦昭道:“我要靜一靜,你們兩個丫頭,回自己的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