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嘿嘿一笑,被陳金烏瞪了一眼,隻好道:“表姐瞪我做什麼?你也曉得我前些日子去了趟我那莊子,回府裏又忙了兩日,眼看著再過兩天便是臘八了,好不容易得了閑便來看你,你倒怨起我來。我家三姐姐的性子你還不知道?我沒事可不敢往前湊。”
天曉得,宜興這幾天的動向,她是真不知道。
不過回府後也確實沒聽雲裳提起宜興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昨兒去祖母那裏請安時,宜興看著也挺正常的,還拉著自己玩了一會兒,陪了祖母用了早膳,因她忙著,這才散了。雲裳雖說照顧著暖棚,可自己浮翠閣裏,也就那丫頭同各院的人皆熟,若真有什麼風吹草動的,那丫關總能聽到些風聲。
再則,上回宜興被祖母敲打了一翻,就算心裏有什麼想法,隻怕也不會輕易表露出來。且看她那樣,和長寧也並未生份了。到底親姐妹,哪裏就能為一個男子而生了嫌隙?
陳金烏也知道秦昭這凡事不上心的性格的,什麼事情,隻要與她無關,她便絲毫沒有打聽的興趣,再說了,不管是長寧還是宜興,都是她自家姐妹,這閑話,倒也真不好說。
陳金烏佯裝生氣道:“我不過好奇罷了,你這小嘴倒緊。對了,我原還想著哪天約了你去找景辰玩的,你這一提臘八,我倒也想起來了,隻怕這會兒去,景辰也沒有時間。”
羅景辰幫著衛夫人打理越國公府庶務,到了年關,正是各家裏最忙的時候,哪裏會有時間應酬她們?
見陳金烏轉了話題,秦昭鬆了口氣,順著她的話,笑道:“你若是真想去,咱們隻管打著去探看羅爺爺的由子就是了。總歸到時候一府裏住著,景辰表姐就算再忙,難不得還能一天忙到晚?咱們晚上約了景辰表姐一處住著,有什麼話說不完的?”
其實秦昭也想念羅徹了。也不知道那老頭這些日子過的怎樣,想長嫡長孫回家,他老人家也是高興的。羅老妖孽在羅家,也惟這個嫡孫,得他些心而已。且總聽他們聽起小羅美人如何風采絕倫,她也好奇,那羅景年小美人,到底是怎樣的風華這之姿。
羅景年若是知道自己被這丫頭心裏頭叫著小美人,隻怕要氣的死過去。
陳金烏被她一忽悠,深覺此話有理,隻細一想,便皺了眉,新年將近,也不隻羅景辰會忙,便是她們,又哪裏還能自由出門了,雖說往各府各家的應酬比平日裏要多的多,但總歸不得自由,總得跟著長輩們出門的。若是喜歡的人家也還罷了,若是那不喜歡的人家,讓她去與那一群整天隻曉得打扮的小娘子們一處說話,真是要她的命,活活能憋死她呢。
想到這裏,陳金烏垮了臉。
把自己的憂疑慮一說,秦昭失笑:“表姐可也真是,不管去的哪家,總歸做客的是一處的,難道你喜歡的人家,除了你,就沒別家的客人了?便是你不喜歡人家,難道就沒有你喜歡交往的人出現?咱們這幾家,請的的客人都差不多,左右不過那幾家罷了。你還好些,隻怕今年親年,我還有得折騰呢。”
去年時,因她才回府,晉陽和老太妃擔心她不適,除了十分交好的幾家讓她去了,別的人家作客時,並未帶著她,今年怕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要不然晉陽出麵作客,帶了自己的女兒,她這如今父母皆不在身邊的侄女兒不帶著,倒顯得晉陽待她實在不上心。
可陳金烏卻是哪家都熟的,真要不願意去,總能尋個借口躲了,照這麼一說,她倒比秦昭還自在些。陳金烏深知待在一群世家貴女中間有多煩人,不免同情起秦昭來。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陳二貨便打發了人來請她兩個去他院裏。二人由著使女披了裘衣,直往陳二貨的院裏去了。
到了一看,陳二貨已著人拖了一大堆的意玩兒堆在長案上,一一擺給秦昭看,有彩陶的娃娃,有成組的泥人,有刺工精致的團扇,又有些金石玉器,甚至連頭麵首飾也有幾樣。看的人眼花繚亂。
陳二貨得意的一件一件拿給秦昭細瞧:“阿昭妹妹,這些都是我特意給你尋的。喜歡就都拿去,不喜歡的就扔了,我回頭給你尋再好的。”
那套繡著佛著故事的團扇,畫麵古撲,佛語精深,秦昭倒是喜歡,拿在手上不由多看了幾眼,陳二貨見了,歡喜道:“妹妹喜歡這個?那回頭我就著人多尋些來。”
秦昭笑道:“我又不是那文弱女郎?除了夏天炙熱時用來扇扇風,平時拿著個團扇做甚?”
夏日時,羅景辰便是團扇不離手的,可羅景辰清麗如仙,人家拿新個扇,那是標準的古代仕女,若是自己和陳金烏還有胖子拿個扇子,弱柳扶風一樣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那成個什麼樣子?
想著,秦昭不由失笑,陳金烏和胖子問她笑什麼,秦昭笑道:“在想表哥拿個扇子,象景辰表姐一般輕扇的樣子,可不是好笑。”
陳金烏和阿二貨聽了一愣,旋即兩人神情各異,陳金烏是指著陳二貨哈哈大笑。陳二貨卻苦了臉,抗議道:“妹妹太壞了,哥哥如此英武之人,怎好學那女態?沒得丟了咱老陳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