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節 拒絕(1 / 2)

且不說長輩們如何,隻說秦昭對單小鷹的身份是頂清楚不過的,她人雖回到了隔壁的雅間裏,心裏卻惦記著被外祖父留著的單小鷹。

陳老國公這人看著是個粗人,可秦昭卻曉得,他老人家可不是個粗人,大智若愚這四個字被他老人家一輩子演澤的淋漓盡致。他老人家是大衛陛下親口禦封的大衛國第一福將,可哪有人真福到數十年沙場爭戰,一生威名,打敗了多少對手,連個小傷都沒曾負過的?站隊站對了,和他作對的人都掛了,滿朝文武甭管他老人家多有混,都隻當沒看見,便是連陛下都頭疼的禦史台諫議大夫,也對他老人家敬而遠之,偏坐在天下頭把交椅上的那個人,對他深信不疑,這樣的人,豈隻一個“福”字能說盡的?

尤其是單小鷹其實和她長的十分相似,不過是因為她年紀小,又是女娃兒,因此沒人多想罷了。

假如陳老國公對單小鷹的身份有所懷疑,秦昭一點都不奇怪。

她骨子裏其實並不相信什麼生死兄弟的情誼。老實說她覺得有些情誼,注定是用來背叛的。

單家舅公的傳奇故事,她不是沒有聽過。

如今茶樓裏還有流傳。

倘偌兄弟情真的那麼美好,單舅公隻怕也不會死的那樣悲愴。

然,不管是秦家,還是羅家和陳家,甚至是齊家徐家,對她娘都可算是仁至義盡。隻不過她娘實在是命不太好了,可能遇上了個渣男,這才把命丟了。

她即便不知道當年她娘單念死的真相,不知道自己流落在外的真相,不知道哥哥秦晢為什麼隱名埋姓,去北庭拿命換拚功名的真相,單隻秦懷用傳回京城妻子子女俱死,這樣的情況下卻能不過三月便娶了新嬌妻這件事情,秦懷用這個人,在她心裏就已經渣的不能再渣了。

她是實用主義者。

因此陳家和羅家即便不論真情,但隻為了名和義,也必須是她的靠山。如此就已經足夠了。

可是她並非真是無知幼兒,這一年多來,陳羅兩家的三位老人待她如珠如玉,這份關愛,甚至寵溺,卻是絕計作不了假的。她能感覺得到三位老人待她的寵愛。

甚至連自家楊老太妃這位嫡親的祖母都不及。

不過單小鷹和她不一樣。

她是女子,便為著老頭老太太們的愧疚,對她好些並不奇怪。然她不過是外女,對她再好,也沒什麼,單小鷹卻是單家惟一的血脈傳人,還是個男子,單家和當今天家,又有那樣的過節,單小鷹的出現,便有些微妙。

這幾家是認不認?管不管?又如何認?如何管?

因此秦昭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不過,老陳這位外祖父還有羅老帥哥的人品,秦昭卻是信的。一個為人粗豪,內裏工於心計,一個在外人眼中陰毒狠辣,行事不擇手段,尋常人絕不敢輕易招惹,可事實上這兩老頭,都是真正鐵骨錚錚之人,絕不至於對一個小輩行陰暗的手段。

可為難之處在於,單小鷹的身份畢竟有些特殊,是幾家老輩生死之交之後,偏這生死兄弟從前和天家有血海深仇,而這幾家,又是大衛國真正的權貴。認是為難,不認亦是為難。

秦昭心裏擔心著單小鷹,自然沒注意到羅景年在眾人麵前擺出的一慣的清冷,更沒注意到,一向活躍嘰嘰喳喳的象小麻雀一樣的宜興沉默的奇怪。她隻盯著門口處,直等單小鷹繞過進門的屏風走了進來,秦昭連忙迎了上去:“外祖父留你說了什麼?”

單小鷹見她急切,便給了一個安撫的笑:“魯老國公知道我是你的護衛,叮囑屬下幾句罷了。”

秦昭卻不放心。

然,這裏真不是說話的地方。少不得要回去再問了。

不過看單純小鷹的樣子,倒也真沒什麼事。這位表哥才智皆極出色,不是自己可以比的,既然他表現的很正常,想必倒也沒什麼不好的事情,秦昭這才有心情和屋裏的人說話。

裴竹節原就是小孩子,早挪到了她邊上,拉著她的袖子道:“表姐,你想什麼呢,這半天都不理我。”

原來這小子在男子那一席上,又因哥哥裴竹簡攔著他,怕他性子跳脫,做出些什麼可笑的事情來,所以他對秦昭使了半天眼色,偏秦昭惦記著被陳老國公留下的單小鷹,哪裏會曉得這小子因著她眼角抽抽了半天呢。

聽了這話,秦昭忙道歉:“我這是剛睡的迷糊了,節弟弟勿怪。”

兩人便低聲說起話來。

因除了裴家兄妹,餘者皆是故交,極熟的,羅景年雖說臉上神情不似平日間在外地那麼冷冰,但實在和秦昭在一起時的樣子不同,秦昭瞥了一眼,難免腹誹,感情這貨還是個悶騷帝?

又想起羅景年說她將來若嫁不出去,可以嫁他的話,倒有些怔然。

因著單小鷹的事情,老頭子們那一邊也沒有心情再坐下去,且也到了小半夜,到底乏了,便要打道回府。老太妃便領著秦家三姐妹回家。裴竹節依依不舍,秦昭哄他有空必邀了他家來玩,這小子才不情不願的跟著哥哥姐姐上了裴家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