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晢起身,鄭重道,“侄兒知道。”
秦懷玉便把陳、羅、秦三家在軍中的勢力一一給秦晢詳細的說了。包括那些將領如今所屬的各部,職位,如何聯絡等,末了,秦懷玉道:“這些人你盡可遣用,便是你陳家大伯、陳二叔、陳三叔、陳四叔,還有你羅表叔手上,亦有部分可用之人,若是有需要,你隻管和你陳家二位叔父並羅表叔聯係就是了。除此之外,琅琊郡公府你尤叔父家,平慶侯府你齊叔父家在軍中亦有人脈,若是需要,也可動用,你在京中也要待些時日,如今你母親已經安葬,上回你回京時,雖與另幾家也見過了,此次既是你陳叔公和羅叔公已然允許,這幾日你推辭了別的事情,伯父帶著你去另幾家拜見,你尤叔父那裏,你也正式修卦書信去問候一下。”
秦懷玉口中的陳家大伯父、陳二叔、陳三叔、陳四叔便是指陳老國公的幾個兒子,羅表叔自然是指羅景年的父親。秦懷玉交了陳羅秦三家的底,卻並沒有直接提尤家和齊家,可見這兩家的人雖然也可用,但到底隔了層,不到萬不得已,卻是不好動用的。
慕容氏的事情,雖然是大事,但尤家和齊家在軍中的人脈,自然無法同陳、羅、秦三家可比,秦懷玉之所以也提了一下這三家,也隻是告訴秦晢,此兩家人同自己三家是一條線上的,隻相比陳、羅兩家,不如這兩家這般親厚,雖隔了一層,然卻可以信任罷了。
秦晢也知道秦懷玉今日當著陳老國公和羅老國公的麵,說了這番話,但是認可了他作為秦家下一代頂梁柱的身份了。
這是家族對他的認可,秦晢說不激動是假的。可他不動聲色慣了,此時心中再激動,臉上也隻有鄭重之色:“是,侄兒知道了。”
見他沉穩不類少年,陳、羅老位老人也暗自點頭。幾家小輩裏,秦晢無疑是最優秀的一個,羅景年雖然在小輩中原是無人可及的,可同秦晢一比,到底少了軍隊裏曆練多年養出來的底氣。
秦懷玉越看,越覺得滿意,羅徹自有優秀的孫兒,看著秦晢如此,也隻有歡喜的,倒是老魔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說起來,老陳家兒孫眾多,可出色的卻少,長孫伯虎更是個混寧不清的,著實讓老頭子頭疼,待他百年之後,還不知道老陳家是個什麼樣子呢。
因他歎氣,羅徹笑道:“老哥哥你也別歎氣,伯虎那孩子一片赤誠,我瞧著倒是好的,隻性子跳脫些,如今也是因著年紀還小,到底不差,咱們費些心力好好教著,將來有阿晢和景年看著,也錯不了。”
說起大孫子,雖說看著不大靠譜,行事也荒唐,可到底本性不壞,人也聰明,相比別的貴勳人家的,尤其是老尉遲的兒孫,那實在是強多了,老陳便笑了起來:“老兄弟,你這話我不愛聽,合著我孫子就比你孫子差了?要我說,我孫子才好,哪裏象景年那小東西,小小年紀就和你一個樣子,冷著張臉,哪有半點少年人應該有的活氣?你看著也不悶麼?倒不如我大孫子討我們老頭子歡心呢,我就不信你看著景年,比瞧著伯虎開心。”
說著,還鄙視的看了羅徹一眼。
羅徹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這老東西果真不能同他說好話。
原是說正事的,兩個老頭子倒逗起嘴來。
秦懷玉無奈,因正事也說完了,便打發了秦晢出去,又留兩位老人家在府裏用膳。
說到吃喝,老魔王得意一笑,對羅徹道:“往常盡跟我搶孫女兒,阿昭在你那時住的時候倒多,可住的再多又如何?那孩子頂孝順的,還是老陳我,這不,她前些時候,在我府上,硬是因著老夫我喜歡飲酒,便想著法兒,給我整出了真正的好酒來,若不是我到底念著咱幾十年的舊情,我會主動給你送兩壇去?我那裏倒還有好些壇呢,今兒我老陳高興,便叫人家去取兩壇來,再讓你嚐上一嚐,下次若是想喝,就要看我願不願意送了。”
又朝秦懷玉道:“阿昭有孝心,給你的兩壇也留著呢,原是說要給你送來的,隻是……”隻是因著單念的靈柩回京的事情,秦昭從陳家回來時,便沒帶上。想著那可惜了的小女兒,老魔不由歎了口氣。
老魔王便喚了使仆,自去陳家取酒。
這一會兒,三人又說起單小鷹的前程來,老魔王道:“前些日子在我那裏,我也問了單小子,這小子對功名沒什麼念頭,倒是說想去西北轉轉,那孩子是有主意的,他要出去看看,自讓他去就是了。有我們這幾家,隻要我們老的不死,他什麼時候想從軍中撈個出身都成,隻是如今天下越發太平,想撈軍功卻不容易了。慕容氏的事情,要不讓那小子也去摻上一腳?將來說起來,到底是個功勞?”
羅徹原就有心如此,單家小子一身武藝不俗,隻所如今天下間難遇敵手,有他在,阿晢那裏倒可以少費些力,而且讓他們小兄弟間多多親近,將來總是好的。
“老哥哥說的不錯,回頭就把單小子叫來,他原就想去西北的,剛好去辦宗正事兒。”
秦昭和單小鷹原就定了讓單小鷹跟著商隊南來北往的事情,因此羅徹同單小鷹一說,單小鷹便答應下來,他既負責商隊,安西都護府便是必去之地。他對功勞倒沒什麼想法,但事關秦家,事關秦昭,他卻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