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這是打算肉償欠債?”
羅景年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可是這話,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呢?明明開始他是擺出救濟這丫頭的姿態的,怎一轉眼,他成了個欠債的,還需要肉償?好吧,肉償的話,他心裏還有點小歡喜,但轉眼間他成了欠債的,這地位轉變的讓他實在有些不甘心呐。
秦昭見他點了頭,哈哈一笑:“表哥可記得,如今你人都是我的了,誠如表哥所言,您呐,值錢的很呢,若是我放出要賣羅家小公爺的肉身,表哥你幫我想想,賣個什麼價兒合適?你放心,咱們什麼關係呀,雖說錢重要,可我看在咱們是表親的份上,鐵定了會給你找個好人家的。”
兩人正鬧著,就聽紫蘇在外麵稟道:“郡主,李大管事讓奴婢過來請郡主去前院,說是西山皇莊上有客來訪。”
秦昭眉頭一皺。
羅景年看在眼中,道:“西山皇莊不是魏王的產業?就算是魏王府的莊子,不過是一個田莊來的人,也值當李大來請你親自去接待?”
秦昭默了一下,道:“這裏有些事兒,先去看看,回來再與你細說。”
羅景年看她的樣子,心裏已經有了數。
若隻是普通往來,那李大管事瞧著也是個辦事靠譜的,定然不會讓人來請秦昭。既是來請,這中間肯定有事。
羅景年便跳下榻席:“走,我和你一道去瞧瞧。”
二人去了前院,守在廊下的小廝忙進堂中稟了。
秦昭和羅景年聯袂而入。
那皇莊管事看到一大一小兩位明顯衣著不凡,氣質高華的貴公子,也是一愣。
這處明明是涪陵郡主的莊子,怎會有兩位貴公子在?
李大看到那位皇莊管事一臉的怔愣,心中微哂,麵上卻是笑著,先給秦昭和羅景年見了禮,方朝皇莊管事介紹起來:“大管事,這位貴人,便是涪陵郡主,這位乃是越國公府的小公爺。”
秦昭斜了那管事一眼,這才衝著李大,語氣甚是不快,道:“這位是誰?”
李大才要開口,那管事已笑著湊上前來,朝秦昭作了一輯,笑道:“小人乃魏王府田莊的大管事,崔義福,今兒路過郡主的田莊,想著和李大管事從前和小人也是一處任事的,極久不見,便來瞧瞧李大管事,不想倒擾了郡主。”
秦昭盯著崔義福瞧了半響,方冷冷一笑:“這麼說來,崔大管事倒算是有心人了,李大到了我這處小田莊屈就,你不僅沒瞧不上他,還有心來看望過幾回,你瞧得起李大,也算是瞧得上我這個主人了。你這樣的品性,做上田莊管事,未免委屈了你,回頭我也賣你個麵子,就給魏王府送個貼子去,想必魏王看在王府的麵上,也願意提攜你。就算是魏王不願意,那也沒什麼,憑著我們並肩王府的麵子,要個人還要不來?我若是從魏王開口要你過來給我當奴婢,想必魏王叔也不至於舍不得。崔義福,你覺得如何?”
崔義福在聽到她說要給魏王府送信時,早已是冷汗連連。八月的天,已是微寒了,他卻一邊舉袖拭汗,一邊顫聲道:“小人,小人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奴婢,哪裏敢勞動郡主親自同魏王要人?今日有幸能見著貴人,已是小人三生之幸,小人……”
聲音裏已帶著祈求。
秦昭卻是絲毫沒有心軟,冷笑道:“崔大管事倒不必自謙,你堂堂皇莊管事,我這李大管事自覺身份不夠接待你的,這不是請了我來親自見你麼?可見你平時在魏王府,也是有些體麵的。自稱奴婢,崔大管事你太自謙了些。倒是我剛才失禮了,你堂堂魏王府的皇莊管事,又哪裏看得得上我一個小小的郡主食邑,是我太不自量力了。”
那“不自量力”四個字,咬的十分重。
崔義福已是聽的膽顫心驚,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小人該死,冒犯了郡主,還望郡主恕罪。”
秦昭的嘴角漾起甜蜜的笑來:“原來崔義福,你也不是不知禮。不過這會兒跪,不覺得太遲了嗎?”
大衛國等級森嚴,一個皇莊管事,說起來好聽,可事實上身份卻是連良民都不如的奴婢,見了她這位郡主,早就該跪下見禮的。直到此時崔義福方跪下來,這崔義福,皇莊的管事當的久了,端的是有底子呢。
說到底,什麼皇莊管事,如今西山那皇莊,可是屬於魏王府的。
而她秦昭,尚未出嫁,說起來她這莊子雖是她個人私產,可她未出嫁,那就算是並肩王府的產業。魏王府即便是元後嫡子,身份尊貴,也尊貴不過並肩王府去。那“並肩王”三個字,古今往來,有幾個人能得的?甚至可以說,並肩王府可以臨駕一切親王府之上,也不為過。
這崔義福見她而不行跪禮,說白了,不過是看不上她這所謂的郡主身份罷了。
又或者其中本就含了要激怒她的意思。
還有試探在其中。
單看她如何反應呢。
隻是崔義福沒有想到,他打著皇莊或者說是魏王府的旗號,不僅沒有能讓這位郡主屈服,甚至連點另眼相看的意思都沒有。直接說了要給魏王府送貼子,甚至打算從魏王府要了他來親自處置。
如果她真的這麼辦,不管是看在並肩王秦王爺的份上,還是看在大公主晉陽殿下的份上,魏王都不會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