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高啟撒出去的大網有了收獲，幾名嫌疑人被警方收案拘留。
警署有手段，他們要把事兒從簡扯謊了還真沒辦法，最後明白這回準栽了，更為了趁早撇清幹係，一下把起因經過連著幕後人給供出了去。所謂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一夥子人推脫的本事倒是一流，真盤起詳全點的，也是一問三不知。
不過一旦有了人證，半閉不閉的門扉被推開確是遲早的。
那天高啟不急不惱不躁，至少我看不出他有哪兒的情緒波動了。和他不一樣，一聽那幫人被抓了，我恨不得立刻衝進局子給他們一頓好揍，動點私刑。高啟不願意，董事長不允許，我很清楚不是所有的都會被搬上台。
他們染指的，是我最為寶貝的，我平靜不了，我想幫高啟出口氣，或者說是幫自己。
等見到那幾人，我吃了一驚。
每個都是鼻青臉腫，尤其帶頭的男子，衣服破爛不堪，頰邊還有大塊兒的血疤。看他可憐兮兮地臥在鋪子上，我掉頭出了門。誰做的並不重要，他受過什麼懲罰我也沒興趣知道，他是咎由自取。
想起先前高啟的模樣，心頭就是滿股的酸澀。如果他是真的放下了，那我該鬆一口氣，如果他不是，我寧可他在我麵前軟弱一些。
他冷靜的樣子，我見多了，太多了。
因為在事端上解決不了大問題，我隻能補足性地對高啟好。我比過去更盡責，更體貼，更小心翼翼。別人看在眼裏，隻覺得秦思離被誰收服了個徹底，從前花蝴蝶的影子一點兒不剩。
高啟很吃這套，幾天下來兩人關係緩和不少。
不再全然拒絕我的觸碰，沒事兒逗他開心，大多也會賞臉一笑。
每到午間我總會回公司和高啟獨處片刻，有時是閑聊，有時隻是看著他忙碌。
這天我照例到了公司，轉道還沒見著人，就聽辦公室傳來哀聲的哭腔。
“高總，你幫幫我吧，幫幫我！”
聽到這不算陌生的嗓音，愣神思忖了幾秒，才記起這聲音的主人是那挨千刀的關鵬。
他還有臉過來？！
“我憑什麼要幫你。”冷淡的語氣，很容易讓我想象到高啟此時麵無表情略顯無情的嘴臉。
“你說過的，隻要……隻要我把事兒都說清了，就饒過我……”
“喔？！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
“高總，你不能說話不算話！現在我沒辦法了，追債的過來了，警察也查過來了，我沒辦法了，我無路可走了！！”
“你的靠山呢？”
“高總……”
“讓我來猜一猜，不理你？不救你？讓你自生自滅？”
“……”
“其實沒必要這麼害怕，好歹你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當初撈油水兒的時候沒見你有一絲心虛阿。”
“高……總……你別這麼說，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吧。”
“我可以不追究你……不過，你得幫我一個忙。”
“別說一個！就算一千個，一萬個！我都幫！都幫！”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明天你行個方便，我會派人到你那兒拿點證據。”
“…證……據……什麼證據？”
“無關與你的證據。”
關鵬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才應聲，“……那好吧。”
關鵬走的時候碰上我，衝我尷尬一笑。我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繞開他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