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年末,各部門開上小會,對一整年的業績做了評估,董事長直言獎勵分紅誰都落不下,紅包每人有,具體交由部長分配,表現出色的,年終獎另有安排。
黎民揣著兩個紅皮紙包走過來的時候,我正往大廳趕。乍得一看,隻當黎民是拿了兩本紅封小書,近點再瞧,才咧了嘴。
邊等小夥兒把紅包轉遞到手裏,我邊開口,“多不好意思,還讓你幫我送過來。”
誰知黎民一看我這臉,忙把紙包往懷裏兜了兜,“你的還沒發。”
橫瞥我一眼,他挑眉笑道,“真沒發,你相好扣著你的。”
收起打趣兒的眼神,我疑問,“我以為收夥兒宴才發。”
“不太清楚。”
“兩個都是?發多少了?”
活了這麼久還沒領過公司紅包,好奇著呢。
“恩,塞我兩個,急著出來還沒看。”
“那你現在看看。”
等黎民抽出厚厚一打人民幣,我禁不住嘀咕,這什麼待遇。
看他一張張地數,我搖了搖手,“行了,別數了,真不負外表的鼓度。”
黎民朝我肩上一拍,“你想你跟總經理什麼關係,準更多,候著人兒行賞吧。”
“行賞得論功,別兌我樂。”
逼著黎民請喝了杯下午茶,我才喜慶地回到辦公室。
高啟正靠在椅墊上閉目養神,兩手重疊齊齊搭在腹部上。
往常我一進門他就睜眼了,今天卻沒動靜,倒讓我以為是真睡著了。
輕手輕腳地挨到他邊上,見他似不自知地顫了顫睫毛。我淺笑,隨即低身靠近,感覺到他長綿細緩的呼吸。
也許太久沒有和他做些親密的事,我有些好笑的緊張。
探試著吻了吻他的唇角,沒有反應。視線過分安靜地在這張碰觸過無數次的臉上打轉,好像陷在溫柔裏再也掙不出來。
終於忍不了地重重吻上去,一遍遍描繪他的唇形。他的眼皮跳得厲害,疊在腹上的手不知何時抓住了我的衣襟。
彼此抱持深遠情感地濕吻,令我明白他還是那個任我索取的高啟。
氣息逐漸紊亂,我延著他的輪廓一寸寸親拂,到達耳際方停下來。
“別睡了。”
縮了縮脖子,高啟轉過臉依然不睜眼。我逗他,追著他的耳垂舔咬。
他啞聲笑起來,“好了,我不睡了。”
“我好久沒親你了。”
他微張了眼,長睫映下一道陰影。
“恩,挺激烈的。”
直到被叩門聲打斷,我才不依不饒地放開他。
整完領口,高啟回道,“進來。”
進來的年輕男人,個子矮小,臉孔可愛,見過一麵,是剛晉升的策劃部管理。
“高總,這是年會的節目表。”
“準備的怎麼樣了。”
“都沒問題。”
“知道了,你去忙吧。”
男人離開後,我湊到高啟手邊大致翻了翻節目表,隻覺得新意不大。眼又一瞥,發現桌上躺了張名單,最底還寫著黎民兩個字兒。
我稀罕著發話,“這什麼呢。”
“表揚名單,春假結束公司決定送他們去旅遊。”
想起黎民那兩包厚實的紅紙袋,我不由感歎,“賺大發了。”
高啟抱了胳膊,含笑看我,“虧不了你。”
我一聽,差點沒樂得把眼睛眯成條縫,“有我什麼好處?”
“請你吃大餐。”他狡猾道。
“人比人氣死人,在這一刻我總算是深有體會,算了,好歹我賺了個人,是吧,高總。”
瞧我打著官腔嘮瞎話,高啟慣常地軟瞪來一眼。
周遭包圍的馨蜜氣氛最終因王琳的破門而入徹底敗壞。
王琳衣著狼狽,不再光鮮亮麗。她的眉角泛紅一片,細看還有道淺疤。
進了屋她二話不說衝高啟門麵奔,我離得近,怕這瘋婆子做出什麼極端的事,當下把高啟護在身後。王琳見我護住人,頓時凶紅了眼,死命拽過我,往高啟那裏擠。
看不得讓高啟磕磕撞撞,我緊攥住她的肩一個疾推。王琳受慣性向後趔趄了幾步,續而猛撲上來,摑了我一巴掌。
“到現在你還幫著他!!”
無謂的咆哮聲隱隱讓我感到失望,用舌尖頂了頂口腔內側,牽動臉頰多了絲痛感。
她沒進警局,我不是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