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幼稚如孩提的玩笑話,分明是玩笑話,楚離卻已經三言兩語至此將自己哄哭。
若是龍回還是有思想的,想必此刻他一定會說:果然孤獨太久的人總是這般敏感,更容易被惹哭的。
是的,最近的楚離總是無緣無故就被自己的壞想法惹得難過的不能自已。最可怕的始終都是自己!
這麼哭著哭著,她好像再一次在極度的悲傷之中入夢。恍惚之中她又再次看到那幅畫麵……
四月的豔陽春果然是像極了初夏的。
皇宮裏各處開滿了櫻花和梨花,滿遲的荷還殘留著去年的藕,幹癟,纖細,彎曲,易折。
“花禦醫,你想她了麼?”龍宸自從當上了皇帝,也像是變了一個人 似的。總是比較容易脾氣變得古怪一些,許是原本就有這樣的一麵,但是以前比較難得去彰顯。他怕盡心賞花的花瀟白沒有聽到,故意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花禦醫,你是否又想到了楚離。”
花瀟白顯出有些不耐煩的表情,聲音卻慵懶:“ 最近皇上總是這樣呢!為什麼皇上自己想到了皇後,又非要要求瀟白說是瀟白想到了她呢?”
那口吻,就好像是在說這兩年間本是不該想到楚離任何任何的,哪怕是一次,都是有罪的。那罪過不亞於被淩遲……
但是似乎龍宸應該被淩遲的次數最多。
“可是在貴妃的麵前,皇上卻是不喜歡提到皇後的,不是麼?”花瀟白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但是他卻性格脾性一點都沒變,似乎總是喜歡揭人傷疤,以此為樂。“其實貴妃早已經釋懷了,或許就算還沒有,總有一天會真正釋懷。瀟白看到貴妃的努力,皇上也該公平一些,試著去看到吧,去承認吧。”
偶爾有些感性的花瀟白的話總是深入龍宸的心坎兒。
龍宸顯得有些慌張,忙回複:“你知道的太多了,但是你知道人心的傷疤總是很難治愈的。朕知道朕那些年給貴妃帶來的心理上的痛處,到了如今她還能如此陪伴著這樣的朕,朕已經感到彌足珍貴,才更加的不想失去。”
他仿佛在站在他那個極高的位置上向下麵俯瞰,試圖說著最為卑微的話:我站在這裏,這高處,他們都恐懼向下看,隻有我羨慕下麵的人,但是下麵的人上不來,我也下不去。我很孤單,沒有人懂我,更不會有人陪我。
花瀟白望著勁風斬落的櫻花歎息一聲,“雖然我可能是這裏最為懂你的人,但是我不能再陪著你了。我要去尋找我的小幸福了,哪怕她真的很難很難找到。”
畢竟她已經離開我,離開我們那麼久,那麼久了。
“你的身邊已經有了貴妃,你既已知道該珍惜,就該慢慢學會怎麼珍惜。也許瀟白懂,但是那個人卻不在身邊,這是件令人想起來就感覺悲傷疼痛無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