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
耳邊突然一聲炸響,帶著凜然的怒氣。趴在課桌上的徐陵一個激靈,握拳下意識就順著聲音方向砸過去。
教室頓時一陣哇然。
這是淺海市第二實驗中學,高三二班。作為淺海乃至整個東海省最為出名的幾所中學之一,第二實驗中學的學生毫無疑問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乖孩子。徐陵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但對於絕大部分“外人”看來確實如此,每一年高考重點大學的升學率便是他們反複提及的佐證。
高三二班的班主任,一個高瘦帶著厚框眼鏡,用徐陵的話來描述就是麵目刻板呆滯到不懂變通的李桃園,這會兒正努力控製著哆嗦的手,將眼鏡扶正了——這是被徐陵這一拳給打歪的。
第二實驗中學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學生!
這學生竟然在自己執教的班級裏邊!
這是一件無法容忍的事情!
“出……出去!罰站!”
李桃園畢竟是一個秉承傳統教師育人理念而且得到過省級獎勵的老師,即使氣得哆嗦,也沒有喪失理智。他雖然氣極,但眼裏更多的是惋惜、心痛。
這讓徐陵覺得很愧疚,也因此覺得更加無聊。事實上在李桃園走過來時,他就從昏昏欲睡中清醒過來,之後那一拳隻是對李桃園終日來在耳邊簌簌叨叨的“反抗”而已。當然他必須得承認,自己這一拳還有另外一個目的——罰站多好啊,能從讓人昏睡的教室中走出去,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何樂而不為?至於罰站麼,誰會這麼乖巧可愛聽話呢?更何況自己這一拳其實隻是徒有其表而已,最多就是碰歪了李桃園的眼鏡。
徐陵在全班同學注視下,屁顛屁顛,快步走向教室外邊,臨了還不忘記向李桃園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一個不倫不類的鞠躬禮,同學隨之哄然大笑,而李桃園則再次哆嗦起來。
其實老李如果不天天在自己耳邊囉嗦,他還是一名好老師。
徐陵一邊想著,一邊推開大門。
房間沒有開燈,窗簾拉著,裏邊顯得陰暗。一台老式電視機開著,畫麵不算清晰,有些雪花,正在播放著淺海市本地的新聞。徐陵知道老頭子的習慣,每天差不多這個時候他總會呆在屋子裏,哪兒都不去,戴著老花眼鏡津津有味地看著各種各樣新聞,本地的、國內的、國際的,老頭子比國家主席還要關心地球上發生的大小事情。
但是今天例外,老頭子並沒有在屋子裏,這算得上是怪事。他走得應該有些匆忙,平時當寶貝一樣看著的抽屜竟然半開著。徐陵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他一直對抽屜裏的東西抱著深深的好奇。
但他顯然要失望了,抽屜裏邊隻有一本書,一本有著黑色封麵的厚重大書。
“這老頭子也忒吝嗇了吧?就是一本書而已,用得著像棺材本一樣守著不給人看麼?!又不是沒有和你分享過我的小黃.書!”
徐陵抱怨道,伸手就要將這書取出來,但黑書出人意料的沉重,特別是當他雙手觸碰到封麵時,黑漆漆的封麵,竟然有光芒如電光般閃過。
有古怪!
徐陵突然興奮起來,小心翼翼將黑書取出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打開了封麵。
一行古怪的字母文字。
徐陵畢竟是東海省最好高中的學子,雖然懶惰但卻聰明,他知道這應該是拉丁語或者更為古老的希伯來文。不過他當然不知道這行潦草的手跡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想到老頭子還是一個博學多才的人。
他想起老頭子穿著人字拖,套著麻布褂子,亮著光禿禿的腦門穿街過巷的情形,就忍不住笑出聲來。老頭子怎麼看來都不像是一個博學多才的人啊!這黑書不會是他的傳家寶,所以才這麼寶貝地守著吧?
徐陵樂著,手指劃過褐黃色的書頁,輕撫著這行文字。
“咦?”
他意外發現這行手跡正緩慢消失,另外一行不同的文字隨之出現!
他的手指突然一陣刺痛,莫名其妙破了個傷口,血液滲出,水溶一樣融入書頁裏。
“我賜予你力量,你將擎著我的劍,行走在我的國,奉行我的使命。”
一道宏大的聲音從天而降,振聾發聵,還沒等徐陵弄清楚它的意思,他就昏睡了過去。黑書被撥弄下來,蓋著他的左手。昏暗的房間中,隻有電視機的亮光以及聲音。
………………
“最新消息,近日來本市又增加一例失蹤人口……目前登記在案的失蹤人口已經達到十人,在短短兩日時間內接連十人失蹤已經引起警方注意。根據最新可靠消息,目前警方正全力追查,並已經有了關鍵性突破,相信不久案子將會水落石出,本台將繼續關注事件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