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人呢,速帶貧道去見她。”
高恩華道心淡泊,不以物喜,不為情動,一聽到黑貓門主的話,身上所有疲憊和鬱悶一掃而光,聲音都顫抖起來。
“又跑了。”黑貓門主一耷拉腦袋,小聲說道:“這事不怪小神,隻怪八大山人太蠢。”
“唉、什麼又跑了。”高恩華一愣,欣喜若狂的心立刻冰冷,但一想總比沒有音信強,又問:“快與貧道說說怎麼回事?”
高恩華去隱龍島後,黑貓門主坐鎮晉安郡,指揮八大山人等匪徒尋找司馬雪,根據八大山人的講述,很快總結出一個司馬雪的大約模樣。
身材纖秀、江南口音、眼眸如水、膚白手柔。
黑貓門主並對眾匪兵交待的很明白,找到司馬雪會放你們統統滾蛋,找不到的話,本神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八大山人等匪兵在門主的尖嘴利爪鼓勵下,在晉安郡大街小巷翻溝搜洞,見到一個女子身影,一定要繞上前去看看是否明眸如水,膚白手柔,再問問是否江南口音。
晉安郡為太康年間太守嚴高依地勢而修建,郡城共分五門,城外開鑿護城河道,城內挖鑿晉安河,晉安河兩岸種有大片榕樹與柳樹。
黑貓門主在每個城門均安排二三個匪兵蹲守,隻要是年輕女子,稱得上身材纖秀者,都要八大山人趕過去親自查看一番。
“山人,山人,南城門有一名身材纖秀的女子剛出城門,是不是江南口音不清楚。”負責把守需南城門的匪兵匆匆來報。
八大山人剛在晉安郡城中轉了大半天,累得腿腳麻木,轉念一想黑貓門主不滿意便掏心挖肝的特殊嗜好,頓時全身充滿力氣,向南城門衝去。
南城門外是一條古道,道路兩邊柳樹依依,八大山人剛出南城門,便看到一名匪兵向他招手,並向城外古道指了指。
古道上,一個布衣女子在踽踽獨行,身材纖秀,似曾相識。
“喂、喂、”八大山人一著急,直接嚷道:“等一下。”
布衣女子聞聲回頭一看,兩人雙目相交,布衣女子正是司馬雪。
“小道姑,可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去換解藥吧。”八大山人激動的雙手亂晃,語無倫次的嚷道:“快來啊,這次可不要跑了。”
不說跑字還好,一說跑字,司馬雪臉色從愕然變成驚恐,尖叫一聲,符紙“啪”的燃起,風一般的遁起,如一隻受驚的小鹿,片刻間消失古道盡頭。
“小道姑別跑,我如今是好人……我如今真是好人。”八大山人數日來飯吃不下,覺睡不安,早已精疲力竭,一邊苦苦追趕,一邊狂喊,隻是越喊、司馬雪跑的越快,直到見不到背影時,才喊道:“高恩華道長認識嘛?他來接你了,別跑了,小姑奶奶。”
高恩華聽八大山人把經過講完,見八大山人臉上一片青一片紫,其餘匪兵身上血條一縷縷的,個個神色萎靡不振,顯然不知吃了門主多少暴虐。
“仙道看看,沒文化多可怕,這個不識字的蠢貨讓小神吃了吧。”黑貓門主小胡子一翹,不屑的建議。
“高道長,饒命啊,小人還有用……小人還可以替道長尋找小道姑啊。”八大山人嚇得緊緊護著胸口,一個勁兒苦苦哀求。
“恩,你還有用。”高恩華哭笑不得,好好一次機會,說錯一句話,司馬雪又不見了,當下道:“下次再能見到小徒時,一定先喊貧道大名。”
“懂了,記住了。”八大山人撲嗵跪倒,說:“小人馬上出去找小道姑,見麵先報道長大名。”
“小徒身穿布衣獨行,可見她在晉安郡中必有落腳地,如今受驚遠遁,多還會返回晉安郡城。”高恩華稍作分析,轉頭對門主說:“派人守好五門,再發現小徒,從後麵盯梢到住處,迅速通知貧道。“
“小神馬上安排,這次絕不出錯。”黑貓門主雙眼眯成一條縫。
高恩華站在晉安郡城南古道上,見古道遠處延伸著一片蒼茫未知,心頭也是一片蒼茫,轉念又想,如今已見到了司馬雪,證明她不在隱龍島,等於有了尋找的希望,希望總是夢的開始。
司馬雪當日倦身小船艙中,小船製造粗糙,河水從船底滲進船艙,艙中一股魚腥聲,穢臭難聞,隻得斜仰身子,將鼻子露出船艙透氣。
“小道姑忍一下,很快到岸。”船夫笑道,時間不長,小船微微一頓,似是船夫伸出船杆抵住了河底。
“船家。”司馬雪從船艙中蹦了起來,問道:“晉安郡怎麼走?”
“順著小道向前走,前麵就是官道,大約還有兩日路程。”
司馬雪辭別船夫,依路前行,心中一直暗暗企盼高恩華能早些出現,漫無目地奔了半天路,空中風聲急促,天色陰暗,雨點仿佛隨時都會落下來。
一座破舊土地廟,在不遠處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