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眾修多數人識得軒轅劍,見師君駕臨,士氣頓時大漲,一同尾隨在孫恩身後衝殺,彙合成一股人流向陣外衝去。
軒轅劍乃天下聞名的神兵利器,劍鋒一揮之下,“嚓”一聲,北府軍手中盾牌如豆腐般不堪一擊,盾後麵的軍士一片血肉崩潰。
一批北府軍勇猛的提盾補上缺口,孫恩再一揮劍,血光崩濺中,一排北府軍又倒了下去,悍不怕死的北府軍終於有了懼怕,見軒轅劍光斬來,紛紛閃避。
一柄能破開北府軍盾牌陣的利矛終於出現,天師眾修聚集在孫恩左右,一起向外衝鋒,
王廞身邊護衛親兵均是王府供養多年的修士,道法修為俱是不弱,求生欲望驅使下,拖著王廞戰馬,一起向外衝殺,穩重如山的北府軍防禦陣型開始混亂。
“傳令,擒賊先擒王,射殺王廞。”劉牢之在高坡上,見戰場生出變化,急忙下令。
“嗚、嗚、”數排諸葛連弩箭雨呼嘯著向王廞罩下,弩箭適合近攻,兩軍交戰至今,第一次使用弩箭攻擊,出其不意的冷箭如噬命的幽魂,瞬間已到王廞麵前。
戰場中殺聲震天,煙塵四起,王廞身邊護衛發現時,欲救已晚。
危難中、一具苗條身影淩空飛起,倏地撲在王廞身上,身後一片急追而至的箭矢,“噗、噗、”數聲,瞬間將來人射成刺蝟。
王廞定晴一看,卻是愛妾銀芙蓉在危險時舍身相救,不禁心頭大慟,抱著滿身鮮血的銀芙蓉。哽咽著說:“芙蓉不怕,為夫很快便來陪你。”
“大人。”銀芙蓉口中溢出鮮血,掙紮著說:“賤妾若非天師祭酒,便引不來天師援兵,你也許便能咽下一口氣,更不能吳郡起兵討伐王恭,就不會招來、招來今日殺身之禍、”
“芙蓉、芙蓉不要說了。”王廞放聲大哭道:“這般時侯,你怪自已有什麼用,隻怪我官迷心竅,一心想當大官兒......”話還未說完,發現懷中的銀芙蓉已氣絕身亡。
王貞與孫恩等離王廞尚有一定距離,見王廞危急,心急之下顧不得女子尊嚴,揚聲道:“孫師君,求你救小女父親一命,小女日後願為奴為婢,絕不食言。”
孫恩見王貞媚巧的臉上清淚滿麵,無半分在王府比武時士族千金的傲氣,如一個卑賤奴婢墾求主人保護,心不禁柔軟起來,但戰場上一片紛亂,顧不得細說什麼,揮舞軒轅劍返身向王廞處衝殺過去。
“大叔快看,快看。”司馬雪站在高恩華背後,緊張的滿麵緋紅,伸手亂拍高恩華頭頂,大叫道:“綠蘿在那兒,你向那兒看,在那兒!”
高恩華第一次被女子在背後猛拍頭頂,不過心中卻不著惱,順著司馬雪所指方向一看,果然看到綠蘿正在一群女兵中,身上鎧甲鮮紅一片,也不知是受傷的血,還是別人噴濺的血。
綠蘿道法普通,但心思靈活,一直附隨在王府部曲女兵中衝鋒。
北府軍對王府女兵隻求抓活的,未曾動用殺招,因此綠蘿在所騎戰馬被絆倒以後,迅捷的跳起來躲入王府女兵人群之中,一直支撐到如今,未被擒俘。
身邊女兵一個個被北府軍拽走,北府軍每抓走一名女兵,都會發出一片得意猥瑣笑聲,綠蘿心頭悲傷又氣又怕,隻能嚴加提防,隨人流慢慢向外退去。
孫恩一個折殺,帶領天師道眾修和王廞親兵終於彙集到一起,兩者組合共約有千餘人,這千餘人均是道法高深之輩,手中武器多半是各種法器,隨舍命一衝之下,硬硬將北府軍防禦陣型撒開一個口子。
“笨蛋,到嘴的肉要跑了。”劉牢之大怒,急聲下令身邊衛隊:“把他們圍住。”巢車上旗兵得令後,手舞棒鼓正欲擂鼓傳令。
藍天湛湛,白雲悠悠。
一道白芒,毫無征兆的從天空閃電般擊下,直奔戰鼓,“咚”一聲巨響,鼓麵破了一個大洞,未等旗兵反應過來,咚、咚、數聲巨響,所有戰鼓均被擊破。
旗語兵一愣,轉身向戰旗奔去,白芒仿佛通靈般又一次從白雲間閃電擊出,疾如驚龍,“啪”一聲,戰旗斷成兩段。
“大帥,有敵人毀鼓斬旗。”旗語兵嚇的失魂落魄,從巢車上一躍而下。
“何方高人,請現身說話。”北府軍總教頭姓張,見狀厲喝一聲,凝神掐訣,一柄巨劍赫然在半空虛無中凝聚,隻一顫,開天劈地般向空中白雲劈去。
空中白雲一遁而走,不理巨劍追斬,一直遠奔戰場,來到戰場中孫恩混戰場上方,在半空中微微一停頓,一團白芒如天籟之光般籠罩而下。
光華籠罩之下,眾人神色一凝,隻覺麵前春意明媚,其樂融融,農人在田中高歌耕作,婦人在溪邊低唱洗衣,稚子在學堂呀呀呤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