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想起來,一年前,高二,不知為何,父母越發的憎惡她,一見到她回家就罵,在路口見到了就一直大聲的吵嚷。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個掃把星。甚至那天她的母親叫她退學回來,要她以後出去打工,補貼家用。強製她不讓她去讀書。那一刻她好恨她們,看到旁邊有一根棍子,她當時就生出了一絲念頭,隻要拿起棍子狠狠打過去,一切就都結束了。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下的了手。她跑回畫室的路上,見到了林文東。林文東沒有用什麼道德的規則來對她說教,靜靜的聽著她哭完,說完。
然後和她約定,讓她好好學習,爭取來年考上個大學,他支持她的學費,等她畢業之後找到工作才償還給她。她心裏無疑是感激的。
自那天,她就越發的勤奮,甚至到了一種廢寢忘食的地步。白天在學校學習文化課,很認真的聽講,成績也一直是保持在全班的前十五名以內,要知道她所在的班級是全年級唯一的尖子班中的尖子班。晚上她則是利用熄燈之後,一個人躲在廁所裏畫速寫。不停的練速寫,她沒有過多的錢去買筆買紙,她就在畫室裏撿其他同學用了一邊的紙回來練,反複的練。
每天晚上都練到夜裏一點半,早上五點半又起床,讀英語,準備第二天的學習。高二一整年都是這樣子過來。直到高三上半年要去外麵參加美術高考特訓的時候,她才稍微的睡多了一會兒。
參加美術高考特訓的錢,是林文東幫著出的,出了三千,這個數目在那會子,算是挺多了。她去的是林文東的一個朋友開的畫室,是一個小型畫室,總共就六十來人,她每天都是來得最早,走得最晚。
其實她的繪畫能力已經挺強的了,甚至可以不用那麼的緊張,那麼重的壓力扛著。老師也多次勸過她,讓她保持平穩的狀態,不要太拚了。
可那對於梁言來說,也隻是聽過就算了。她的性子就是這樣,就要努力,就要做到最好。心中的那個動力,那個想要離開那個痛苦的地方,離開那對所謂的生養她的父母的意念太強大了。以至於她可以無視自己的身體狀況,拚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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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飄遠的思緒,鈴聲響起,下一節課開始。梁言深呼吸一口,打開自己的書,很認真,很認真的看,在記。
對於她來說,高三的這些複習內容,她大部分都還記得,回來的兩次模擬考,她考的也不錯,換句話來說,她不憑她的美術高考的成績260讀重本她也能夠靠文化上重本。
這就是梁言難能可貴的地方。
優秀卻不驕傲自滿,總是在向著更優秀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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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束了,梁言很平靜的走出考場,沒有身邊同學的異常興奮,也沒有過度的憂傷。
她微微的笑著,深呼吸,舒坦的舒了口氣,看著天空,突然覺得這是她出生以來最舒服,最輕鬆的一刻。
隻要能夠早日逃離那個鬼地方,她就越發的輕鬆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