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以來,鸞翥一直坐在搖臂山山頭喝玉竹釀,可那酒再怎麼醉人,內心的點點滴滴也無法從心裏抹去。
穆清站在鸞翥的身後,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此刻鸞翥已經幻成了男兒裝,刀削的眉棱骨上凝固了一抹憂愁,已經成了霜,白花花的一片。
小蛇看著穆清從搖臂山的台階上下來,臉上的憂愁和這遍地的野花差不多。
小蛇:“尊主……還在山上嗎?”
穆清點點頭頭,看著小蛇手提著新做的糕點,搖搖頭,將檀木製作的錦盒打開,裏麵是她早晨伏在楠木樹上接的晨露製作的糕點,還散發著點點清香。小蛇將糕點遞給穆清,吸了一口氣,準備捏一朵雲彩回堙寒潭,而一旁的穆清將手中的糕點放下隨即追了上去。
“小蛇姑娘,在下有一事想請教你!”
小蛇回頭,淩冽的臉沒有任何表情,她知道穆清想問什麼。
她向旁邊的一個長亭走去,山風吹起她那紫色的紗裙。所有的傷痛如同一條時間的長河,將所有過去淹沒,卻獨獨留下那些苦澀的故事。
鸞翥與鬼族女皇景風的故事卻不僅僅是他們兩人的故事,還涉及另外兩個人,東海龍女荔曳和青雘的哥哥青皓,也是鸞翥這一生唯一的一個關門弟子。
醉別西樓醒不記,春夢秋雲。
這四個人的舊事聚散離合不易,點點行行,總是淒涼意!
故事的開端是西王母壽宴,而所有的開始卻是那把古琴,玉琴聲音嫋嫋,不僅打開了鸞翥的心門,更是將一個女孩的心鎖住了。
那日荔曳為鸞翥彈奏了一曲玉琴頌,想著畢竟是自己誤會了鸞翥,於是邀鸞翥到東海想好好道歉,那鸞翥也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想著這荔曳也是個直爽之人,在天庭上聽了荔曳的玉琴頌更是久久不能忘懷,於是讓青雘傳信,如果荔曳果真有誠意道歉,就賞臉到東海岸金沙灘一起賞月,並為他再彈奏一曲。
荔曳也是閨中少女,多少年輕小夥到東海提親她都拒絕了,唯有對鸞翥還戀戀不忘,自然如約而至。
月光淺淺,那日鸞翥依然一身青衣,冰藍色的眸子冷漠而多情,雙手背在背後,任憑海風吹起他鑲有玉石的袍子,溫文爾雅,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魅惑的氣息,那模糊了男女的俊俏臉蛋上漂浮這一股霧氣。
荔曳向鸞翥行禮,臉上浮起一股玩皮的表情:“聽說首山隱者氣度不凡,如今看來也隻不過是生得一張勾人臉,也沒什麼特別的!”
鸞翥轉身,眼前的女子一身藍色翠煙裙,散花的百褶裙,加上身上披著一件水藍色的薄煙紗,那白皙的肌膚如同凝脂氣若幽蘭,眸子中水波盼盼,那日天庭裏就已經見過荔曳,如今在淺淺月光下,那溫婉女子一顰一笑都是如此地動人。
鸞翥笑道:“古琴弦上看美人,昨日姑娘的一曲古琴頌可謂是聲聲入耳,在下目光短淺,不知姑娘講的故事可是玄鳥逐鳳的故事。”
聽了鸞翥的話,荔曳眼前一亮立刻問道:“公子還知道這個故事?這故事世界知道的沒有幾個,連那西王母也不曾聽說過,公子怎麼知道的?”
鸞翥見那荔曳有了興趣立刻答到:“古有玄鳥羨慕鳳凰高飛,於是不停地追尋,因為玄鳥的翅膀隻有一半,所以它必須飛得更快,但是玄鳥還是太小,根本追不上鳳凰,於是它加倍努力,最終在幽都山係因為勞累而死,它死後其羽毛便成了會飛的樹葉,一直跟在鳳凰的身後。雖然這個故事大多是虛構的,但在我看來,那玄鳥可能是世間最傻的鳥了,過自己的逍遙生活不好,偏偏去追逐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